送老黑出门后,南申蹲在垃圾桶旁将老黑丢进桶里的几根白毛捏出来。
这些白毛的根部基本都是黑色的,黑叔究竟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呢。
想到这,南申垂下眼眸。
其实看没看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不是很想弄死老黑。
走到收音机旁点开音乐,里面放的是一首九十年代最流行的歌曲:心太软。
他是从深山中走出来的孩子,大山中的流行事物比外界至少晚了十五年。
那个人家里,就有这么台收音机。
每天干完活回来,那人都会打开收音机,丝丝拉拉的播放着这首歌。
这首歌一直伴随着他的童年记忆。
每一挨打,每一次被欺负,每一次被...
这首歌都会在他耳边循环播放。
因此,当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并且用自己的方式走出大山后,唯一带出来的就是这盘磁带。
思绪伴随着音乐缓缓流淌出来,房间中回响男歌手略显沙哑的声音:“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
南申缓缓提起唇角,在这件事上,他是最有发言权的。
人的心,确实很软。
老黑开着车往回走,他总是感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此时刚好遇上一个红灯,老黑赶忙踩下刹车。
还好没有碰上路边的行人。
右边的车主似乎从没见过像老黑这么丑的大G,当即拿出手机对着老黑的车身拍照。
老黑却也不恼,反正他这么装饰自己的车,原本也是为了给自己的烧烤摊打广告。
烧烤摊和夜场是相辅相成的,夜场的客人经常会点烧烤,而烧烤摊的客人也经常会光顾夜场。
因此,他这个广告也算是给夜场拉生意了。
虽然只有他自己这么认为。
就在老黑溜号的时候,旁边的车正在剧烈按喇叭。
原来是绿灯亮了,旁边的车刚准备向前行动,谁知道一只雪白的大萨摩拖着它的主人忽然窜了出来。
听到那司机的叫骂声,老黑在心里附和了句:骂得好,随后看向那个牵着一条雪白大狗的姑娘。
狗的毛色很漂亮,长长的白毛被风一吹显得威风凛凛。
就是牵着狗的姑娘形象差了些,她披着长头发,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发梢是草黄色而发根却是黑色。
老黑打了个呵欠,这些小姑娘真是的,就喜欢把自己的头发各种折腾。
他们可是黄种人,那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哪里好看。
而且不管怎么染,再长出来的头发还不一样是黑的!
又不像是那条狗,人家打根上就是白毛...
白毛...
老黑忽然一个激灵,他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了。
他从南申身上摘下来的狗毛,根部是黑色的!
女孩已经牵着狗离开了,身后焦虑的喇叭声响成一片。
老黑却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就僵在这路口发呆。
身后的车主已经纷纷绕路,每个人路过他身边,都会摇下车窗骂两声。
可老黑已经顾不得这些,他的表情僵硬,手脚冰凉,似乎是想不通在南申身上发现的狗毛,根部为什么是黑的。
就在老黑背后呼呼冒冷汗的时候,一名交警停下车向他走过来。
礼貌的敲了敲车窗,交警对老黑行了个礼:“为什么将车停在这,是因为喜欢这边的视野么。”
交警原本还想着幽默的处理这件事,谁想一抬眼便看到老黑青白的脸色:“你是不是心脏不舒服,身上带药了么。”
这种情况看起来当真像是心脏病发。
看着交警紧张的脸,老黑刚想说出自己的发现,可在深吸了两口气后,又放弃了。
只见他急促的喘着粗气:“我好像是醉氧了。”
交警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他:这个人怕不是在逗自己。
这件事造成的结果就是,老黑被勒令将车开在一边,并被迫领了三分二百元的罚单。
看着罚单上写着:违规占用机动车道,以及妨碍工作人员执勤的字。
老黑心中发出无声呐喊:我不是,我没有!
最终,老黑还是将南申的事情当做秘密藏在了心底。
真正的情况是怎样还不知道,而且哪个年轻人没做错过一些事。
他现在只要保持沉默就好。
一直等到傍晚,都不见有警员过来询问情况。
南申切下一片猪肉放在锅里煎了煎,随后沾了点海盐塞进嘴里。
他不喜欢香料的味道,因为那会让肉失去原本应有的香纯。
一口猪肉吃进嘴里,浓烈的臊气让南申差点呕出来:不行,他还是吃不惯这种东西。
季末跟着阿诺回到家。
原本她已经准备好,自己会见到一间装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古怪房间。
可没想到的是,阿诺的家竟然布置的非常正常。
甚至正常到,让季末感觉到有些不正常。
屋子以黑白色调为主,设计风格简约大气。
阿诺的家具很少,这让原本就大的屋子显得更加空旷。
察觉到季末疑惑的眼神,阿诺似笑非笑的看向季末:“没在我家发现标本,让你很失望。”
季末转过非常不走心的对阿诺摇摇头:“我觉得你的品味很不错。”
阿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喜欢就好。”
季末感觉到事情不对,当即准备反手攻击阿诺。
可阿诺的动作却比季末快了几秒。
季末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随后,她的身体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阿诺将手上的针管丢在垃圾桶中,一脸不屑的看着地上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季末: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惦记着动手。
这的人脑子是还没进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