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惜明明知道子回是什么意思,却久久没有开口回他。
只是一直低垂着眉眼,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子回见她如此,嘴角处扯出一个带着些讽刺意味的笑容,竟是直接站起了身子。
“既然你已经没什么想要继续同贫僧说的了,贫僧便不继续在此久留了。
还愿荣施主你,此去一途能一帆风顺,平安顺遂。”
眼看着子回真的要起身离开,李惜咬了下下唇瓣,伸手攥住子回禅衣的衣袖。
眼眶发红:“你别走。”
子回不为所动,头都未回问她:“施主这是什么意思,贫僧不太懂。”
小少女攥着他衣袖的右手又收紧了一些,而后竟是直接上前跨出一步,从子回背后环住他,嗡声回道:“子回,你能不能,能不能和我一起走?
这次我保证,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要待我如此生分好不好?”
话音刚落,一直蓄积在荣惜眸内的泪液便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汹涌溢出。
打湿子回的背部,也烫软了他那颗本想继续硬下去的心。
他最终扭过身去,看着身前的小少女哭的鼻头都有些发红,到底还是未能忍住,将她揽入怀中,语气生硬:“最后一次。
我只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若你仍旧像先前那般我行我素,之后不论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再对你心软。”
荣惜就知晓她赌对了,她和子回几年的情谊做不得假,世上除了她已经仙逝的娘亲,还有奕明方丈之外,最为疼爱她的人,就只有子回。
当初她不明白她娘亲为何一直不接受李亲王,只当是她娘亲觉得带着她再嫁不好。
后来她娘亲身死,李亲王要来求她做义女时,子回告诉她,李亲王想要收养她,只是想将她当作她生母的替身养在身侧,她固执己见,认为是子回污蔑李亲王。
不顾子回的反对,硬要去李亲王府。
可真的去了之后,她才惊恐发现子回当初所说皆属实。
她在李亲王府内穿的衣裳,皆都是她娘亲生前喜爱的款式,不但如此,李亲王每每来看她的时候,还强迫她学着她娘亲的语气同他说话。
这一切都太过荒谬恶心,让她很快后悔,想要回到普陀寺。
可彼时李亲王对她的监管已经很严,她根本寻不到任何机会。
好在,上天还是眷顾她的,让关书竹适时出现,给了她这个机会。
压下这些令她深感窒息难受的回忆,荣惜带着鼻音点头,将脑袋往子回胸膛上深埋了一些:“我知晓的,我之后一定不再这么傻,这么任性妄为了......”
没人能拒绝心爱之人的服软,子回亦然。
他安抚好荣惜后,又在马车内寻了信纸和墨笔,给奕明方丈写了一封书信。
书信写好,他离开马车将他打算跟着李惜一起离开盛京的事情告诉关书竹,并让她帮忙将书信送到奕明方丈手中。
奕明方丈还欠她一颗舍利子,正巧她也还未和奕明方丈言说李惜成功逃离一事,极为爽快地点头应下。
护送荣惜二人离开盛京,又派贴身侍卫去将书信送到,取回舍利子时,已是到了亥时三刻。
如今雨势已经小下不少,但仍旧还在下着毛毛细雨。
关书竹带着一身的疲惫刚刚抵达郡主府正门,便见戚梓墨和林才景二人,皆都撑着纸伞在这处等她。
“......”
这是闹哪样?她就回个府,至于这么大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