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问梅本来还以为,关书竹在见到她的第一面时,会问一问她如今怎么还活着的事情。
不料关书竹对此似乎并不太过讶异,还能神色如常向她讨要消息。
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瓣过后,她到底还是未能忍住,出声问起关书竹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一个明明已经死了的人,现今为何又突然复活了吗?”
关书竹端起身前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对着茶水面吹了吹。
“好奇归好奇,可事有轻重缓急,如今于我而言,更为要紧的,是知晓敌军军营内的消息。
你没死,这本身就已经是个好消息了。
毕竟当年本郡主的生父和生母收养下你,本就是为了偿还你父亲那边的恩情。
即便后来他们二人先后离世,但保住你的性命一事,本郡主也从未忘过。
如今看到你安然无恙,于我而言,便已经足够了。
至于其中的原因,你若真想说,想来也不需要本郡主再去多问。”
羽问梅之前留在郡主府内,其实一直以为关书竹是极为厌恶她的。
毕竟她因着没有任何依靠的缘故,不论是在郡主府里亦或是在外面,向来都喜欢以收拢人心的法子让众人皆都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甚至还借着关书竹父亲欠他们家一条性命的事情,多番明里暗里地说些话刺一刺关书竹。
平心而论,此事换做是她被如此对待,她也会心有不满的。
但如今细想起来,她方觉好似之前都是她自己一意孤行居多。
她似乎从来都没觉得她所做的事情有什么地方是错的。
直到如今她真正陷入困境了,她才有些清醒的发现,或许她一直以来想要针锋相对的关书竹,是这世上除却苏文瑞之外,第二个希望她能好好活着的人。
不若,为何之前她诈死在火场那次,关书竹为何会冲在前面去救火?
敛下这些眸内的思绪翻涌,羽问梅突然感觉嗓子有些发干,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身前的红裙少女。
便在给她自己灌了好几口茶水之后,才避开关书竹的视线,将她知晓的消息言了一半出去。
“至于剩下的一半,我需要在见到还活着二皇子之后,才能告诉你们。”
羽问梅之前从来都是将男人当做她往上爬的工具,可自打结识了苏文瑞之后,她这个想法在不知不觉中变弱了不知多少。
从一开始的希望苏文瑞能成功称帝,降为现今的,只要他能保住性命。
关书竹也不意外羽问梅会提出这种要求,收起她方才记载好的,羽问梅说的一半消息的小册子后,点头起身,让羽问梅跟上。
但二人刚刚下到茶馆一层,还未走出茶馆大门槛。
关书竹便突觉有什么东西从远处飞来。
抬眸看了一下,是一支带着倒钩的剑矢。
而剑矢去往的方向,正是跟在她身侧的羽问梅。
电光火石之间,以她这原身带着的三脚猫功夫,只能堪堪将还在发愣的羽问梅推开,由她自己的右臂挡住了箭矢的伤害。
此时察觉到不对劲的戚梓墨也忙出了马车,提剑往还欲再射上一箭的刺客那处前去。
箭矢带着倒钩,射进左臂内的疼痛自是不小。
关书竹几乎在顷刻的功夫内,一张面便疼的发白冒汗了起来。
羽问梅这时也后知后觉地从方才惊险的一幕中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