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十年代,能把一家人从农村迁户口到城市,这绝对是个有本事的人干的,我爸爸在一所大学当职工,大学给一部分教职员工解决一部分家属户口问题,为了不让教职员工再忍受两地分居之苦,所以解决家属户口问题,我们自然跟着爸爸一起从农村搬出来。
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因为在学校老师同学都孤立我,我一直默默忍受着,同学听说我要搬到大城市去了,很羡慕,都跑过来问这问那,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去的城市怎么样,说实话,我和同学也没矛盾,只不过是小孩淘气,结果就受到老师和同学排挤,孤立,我无力改变现状,其实小孩也都会看脸色,也都会讨好老师,也都势利眼,我也不计较了,这段校园暴力给我幼小心灵留下很重的创伤,让我感觉到人其实不是平等的,在老师眼里,在同学眼里,其实人与人之间是有差别的。
这次搬家对妈妈也是极好的,在生产队年代,男人才是主要劳力,女人很吃力,妈妈一下人带我们四个女儿,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没男人帮手,也没有婆婆帮忙,我奶奶在我爸小时候就去世了,妈妈白天生产队干体力活,晚上缝补衣服,听妈妈说,她生了孩子,没几天就得下地干活,挣工分,别人休息时,她跑回家给孩子喂奶,然后跑回去接着干活,就把孩子扔家里,怕孩子掉地上,就像小狗一样把孩子拿绳子栓窗户上,可想而知妈妈的心情,没办法的事儿。
记得那年代没粮食吃,妈妈吃树叶草根,全身浮肿,我就看见妈妈躺在黑暗的小屋里,全身都是大水泡,眼睛都睁不开,就躺在炕上等死,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怖,炕头几个未成年的孩子,真是活下去都很困难,我就站边上哭,后来大姐去公社请了个中医大夫,给妈妈抓了几付副中药,后来妈妈就好了,让我真切感受到妈妈的重要性,妈妈的坚韧。
在庄稼收成的季节,别人家都有男人,而我家没有,什么重活累活都妈妈自己,没人帮忙,在收麦子,玉米,红薯的时候,都是妈妈一个人搬,找个推车推回家,妈妈没有肩膀可以依靠,妈妈很独立,很坚强,也许受妈妈教育,我们在成年以后都继承了这种品格,都很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