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剑虹淡淡一笑:“姜道友,不必浪费口舌了。”
“你这种欺世盗名的人,在下也不愿多说。”
“姜道友,在下有几句话良言相劝。”
“如果你是要劝姜某屈服,那就免开尊口。”
“呵呵,姜道友误会了,我只是想奉劝道友撒手不管,远离莫府。”
“姜某不是有始无终的人,只要有一口气在,就决不放弃,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纵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很好。不过,我还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在日落之前,道友必须离开莫府,否则后果自负!”
“多谢你的好意,姜某心领了!”罗剑虹淡淡一笑,微一挥手,三道青色风刃而出,狠狠地斩在莫府的外墙上,几乎将整面墙砍到,然后,她一举着,带着那二十余人化虹而去。
姜玄瑜面色严肃,回到院内,莫如晦的爱子莫问,爱女莫柔荑带着几名仆人,将他接入,火速地关上大门。莫问才十四岁,看了刚才的阵势,骇得面色苍白,战栗着问道:“姜叔,恐怕他们晚上就会转回来的,我……我们怎么办?”
姜玄瑜的神色有些黯然,轻轻叹了口气:“那碧剑青虹既然真的丧心病狂助纣为虐,恐怕我们这次真的在劫难逃。”
辛柔荑比乃弟大两岁,天生的小美人,清丽文静,如同深谷幽兰。闻言之后,两行珠泪顺着白玉般的面颊流下,颤声道:“姜叔,不如早些离开……”
姜玄瑜沉静地摇摇头:“大丈夫行事有始有终,我既已经插手进了你家的事,决不会半途抽身!”
“可是,姜叔……”
“眼下要做的事就是早些将你们姐弟两送走,以免得玉石俱焚。”
“不,侄女宁愿死,也不离开爹逃走偷生。”小姑娘凛然地道,脸上涌现出一片刚毅的神采。
“令尊身体不适,这个时候移动他带他逃生,不啻促其找死,一无是处……”
没等他说完,莫柔荑坚决道:“侄女绝不苟活。”
“罢了,”姜玄瑜摇摇头,苦笑道:“你如此固执,实力让我为难,何苦一同葬送在这里?”
莫问年纪虽小,却也攥起了拳头:“姜叔,我和姐姐绝不离开爹爹!”
莫柔荑一阵惨然,伤感地说:“即便可以离开,我们姐弟也无处投奔,百草门虽然在附近,可这个时候投奔,无疑是将灾祸带给他们。与其客死他乡,还不如死在家中!”
姜玄瑜一咬牙道:“好吧,今晚我背令尊突围,你俩人必须能跟上,届时恐怕我无法兼顾你们。”
一名管家打扮的人,惨然道:“少爷,留得青山在,何愁没材烧?老爷如有三长两短,血海深仇须由少爷和小姐……”
“我不听,我绝不离开爹爹!”莫问尖叫着奔入大厅,姜玄瑜叹了气,跟那名管家低声嘱咐了几句之后,也进入厅中。
白天通常是平静的,不过,路过莫家宅院的人们都有意的保持了距离,同情归同情,但不值得用性命去支付,仙界的居民哪怕是修炼无成,只是不是死于非命,活上个二、三百年也是正常,所以……莫府周围数百米被自发的清场了,连仙界的耗子都离得远远的。
夜幕降临,从魏家飞出数十道剑光,整座镇子灯火全无,似乎都知道今天夜里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安的气氛与不详的预兆,将整座莫府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一道又一道遁光接连在屋脊上落下,犹如游荡在黑夜中的游离,一双双闪着精芒的眼睛,冷漠地看着院子里那些持着火把的仆人。
在房间里,姜玄瑜带着莫柔荑和,莫问姐弟站在一张床榻前,姐弟两身上惨然。
床上那位面色焦黄的老者正是她们的父亲莫如晦,他奋力睁开无神的双眼,伸出颤巍巍的干枯如鸟爪似地手,蜡黄泛灰的脸庞肌肉不住地抽搐,哪里还有玄仙的模样。
“姜恩公,姜恩……公……”
姜玄瑜连忙接住他的手,一阵心酸,压抑着道:“我在此地,莫前辈,你……感到……”
莫如晦抓住了姜玄瑜的手,抓得死紧,像是沉溺于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浮木,嘶声道:“恩公云天高……高义,我莫……莫如晦……只有来生犬马……以报了……”
“莫前辈,请珍惜元气,不要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