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街道上,一颗颗槐树绿意盎然,随着夜风轻轻晃动。
“嗡嗡——嗡嗡——”
一阵电话的震动声忽然在阴暗的房间里响起。
声音是从陶范的兜里传来的。
陶范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儿啊,我让你刘叔给你找了个工作,你别整天躺床上念诗了,赶紧去上班吧,多见见世面。”
“我哪有整天躺床上?”
“还说没有?”电话那头明显有些生气,“你放假回家躺床上跟个死人似的,一会看小说,一会念一些狗屁不通的诗,只有手机没电了的时候才会翻个身找充电线,连剥了皮砍了头的青蛙都比你能动弹!”
“哎呀,你别急,我很快就有工作了。”
陶范努力糊弄着他的母亲。
与此同时,阴暗的房间内,其余人都在等他电话结束。
马昌往门口走了几步,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去上个厕所,很快就回来。”
说罢,他就离开了卧室,朝着厕所走去。
门口的严明给江城使了个眼色。
如果他没记错,厕所的窗户,刚好可以容纳一个人通过。
马昌只是有些微胖,挤出去的难度应该不大。
江城回了个眼色,示意严明可以去看看。
严明点了点头,同样去了厕所。
过了一会,陶范终于成功糊弄住了他母亲。
“唉,难道有一个工作就叫有前途吗?”
“陶兄弟还喜欢看小说?”崔悲问道。
“是啊,我习惯从小说里找吟诗的灵感。”
陶范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
有的人八十岁就死了,十八岁还在看小说。
他已经过了十八的年纪。
二十多岁了,还没个正经工作,被家里人说教也是正常的。
“如果不想工作,或许你可以先谈个恋爱。”崔悲说了说自己的经验,“我爸就总是催着我传宗接代。”
“唉,我没有江学弟的颜值,而且……意中人也还没出现呐。”
“意中人?”
“对啊,我的意中人是……那种……比较有钱的……就是怎么说呢……”陶范支支吾吾的,似是在思索某个形容词。
“富婆?”
“咳……算是吧。”
“有志气!”
崔悲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陶范有些不好意思,说了说理由。
“在西方上流社会曾经存在过一种传统,有些贵妇人常常以保护神的姿态保护那些文化人……”
“以前的西方居然有这种传统?”崔悲都有些惊讶,以他的见识,居然从未听说过。
“有啊。”陶然认真点头,“卢梭、伏尔泰、柴可夫斯基等等,一大堆文学家,都是被包养过的,巴尔扎克再给他妹妹的信里也这样写过:‘看看周遭,能否帮我物色一个有笔财富的寡妇……在她面前将我夸赞一番’。”
“长见识了。”崔悲听得很认真。
陶范用他特有的诗人情怀说道:“所以我觉得吧……吃软饭是伟大灵感的来源。”
“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崔悲点了点头,“回头我给我认识的一个网络写手说说,叫他别每天没日没夜上班了,找个富婆可以解决一切。”
一旁的齐橙等人都听得很无语。
他们没有任何参加讨论的兴趣。
就在崔悲与陶范相谈甚欢的时候,卫生间里忽然传出了严明的声音。
“江同学,马昌那家伙翻窗跑了!”
“这心理素质……”崔悲闻言摇了摇头,“监狱里随便挑一个杀人犯,心理素质都比他强多了。”
“走吧,过去看看。”江城说道。
众人纷纷走出卧室,来到卫生间门外。
只见卫生间的窗户大开,瓷砖墙面上还有脚蹬过的痕迹。
呼啸的夜风通过窗户灌了进来,风中带着那股特殊腐朽味道。
“刚才我听到了一些小动静,刚把门打开,他就已经跳出去了,根本来不及阻止。”严明叹道。
“没事,他或许根本就没离开。”
江城淡淡回应,顺便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严明的身材。
很多事情没有具体证据,为了赶时间,他只能在心里做出比较接近事实的推测。
“江同学,你一直盯着我干嘛?”严明往后缩了缩。
“没什么……”江城偏过头看向窗户,似是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严先生,把炸弹给我。”
“炸弹?”严明一愣,“什么炸……哦哦……我马上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