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因为他是皇帝，他和他的熙贞之间才有那么多无法越过的阻隔，但我庆幸他是皇帝，因为他是皇帝，我才有一个理由堂而皇之地接近他，因为我是宫女。

我很想和他说说话，只说给他一个人听，我不在乎说的话是什么，哪怕是一句，只有我和他，便已经够了。在皇后离开的日子，他闲暇的时候时常与我说话，我听着他和皇后的故事，连一点点的怨恨都没有了，是剩下悲哀，是为他和他的熙贞，为自己，还是为那个她悲哀？我不知道。他与我这样说话时，好像他不是皇帝，只是一个男人，我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故事，从来不说一句话。即使这样，我对他的歉疚和内心的不安，并没有减少，它们一点一点地吞噬着我，反倒是我先前所幻想的幸福的感觉，正逐渐地减少，消失。

他死了。

当我把那只盒子交给皇后，不，是皇太后时，心中已是一潭死水，没有一丝波澜。我开始渐渐明白，什么所谓的“使命”，终比不上，我不知道比不上什么。

我疯了一样嘲笑她，我的“主子”，我终于明白，最愚蠢的人是她，而我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仍是傻了那么多年。我不恨她，是她让我有了机会见到他，在他身边……喜欢他，还是，爱他？

她比我更可怜，至少，我看透了这一切，虽然，是极短的一瞬。

眼前刀光一闪，我的生命便在那时结束，呵，皇上，吴尔库霓所对你的歉疚，算是还清了吧。

是我低估了你的智慧，对吧，我的皇上，不，熙贞的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