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索尼这种咄咄逼人的诘问,就是要代善表明自要么主动站出来大义灭亲,要么就承认自己也和儿孙们一样同流合污,成了多尔衮的同党,也就是结党营私,这可是莫大的罪名。
这一问,代善的面部表情僵住了。要知道勒克德浑也算是他众多儿孙中难得亲近的,除非毕不得以,否则要他交出勒克德浑来,根本就是万万不能。于是他犹豫着:“呃……”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我已经差不多弄清了代善今日的意图,他虽然没有打算投靠多尔衮,但是为了大清的稳定,他已经接受了我的劝说,打算以中立的态度调解今日的僵局。既然代善这样选择,那么对我来说无疑是大大有利的。
眼见代善受窘,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微微侧脸,装作不经意的模样,及时地给隔座的巩阿使了个眼色。
巩阿立即会意,他立即开口反驳索尼道:“索大人这样说话未免就显得别有用心了,你说勒克德浑献媚于摄政王,而不忠于皇上,这是什么意思?如今天子年幼,王上代替天子摄政,忠于摄政王就是忠于皇上;若是不忠于摄政王,那么自然也就是不忠于皇上!难道你还叫他当个乱臣贼子不成?”
索尼先是一愣,然后就面带愠色道:“我等正是质疑摄政王欺天子年幼,趁机独断专行,甚至野心勃勃。图谋大逆,这样的人还不是乱臣贼子吗?”
还没等巩阿回答,旁边地冷僧机已经抢先道:“呵呵,如今皇上年幼不能亲政,所有的政务都是摄政王处置,你们哪一次胆敢违抗过他的号令?若照你们的道理推算,难不成你们也是乱臣贼子?否则又怎么能惟乱臣贼子之令是从?你们要是什么大忠臣,怎么还老老实实地做着大奸臣给封的官?”
他这话里面还有一句不能明说出来的潜台词。那就是:如果多尔衮本身是乱臣贼子。包括他推举拥立的皇帝。包括他执政以来任命的一切官员,就都作不得数。这样一来,谁都无话可说了。
看到索尼被噎住了无从辩白,济尔哈朗连忙接口道:“你们这是强词夺理!摄政王身处高位,手握生杀予夺大权,我等一时之间又怎能不畏威吞声,忍辱负重?未曾入关以前。他就收罗羽翼,结党营私,我等一直容忍,没有举发;如今他远在燕京,自恃功高,不臣之心日盛,现在篡位地步伐已经越来越近了,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都到了这个时候。礼亲王仍然要充当和事佬,搞什么调停地话,我看还是免了吧!”
“郑亲王所言极是。我忠于大清,忠于皇上,却绝对不会向那个乱臣贼子低头。”图尔格也神色激越地说道,接着站起身来,“我劝王爷也不要白费心思了,现在已经是三更半夜了,如果没有什么事地话,我们就不坐了。”
看得出来,他们是急于脱身,所以才故意言辞激烈,让调停不能继续下去,以免耽误了大事。然而我当然不会让他们的想法得逞,于是,我抬了抬手,说道:“几位大人不要忙着走,既然已经到这么晚了,自然也就不差这么一小会儿了吧?礼亲王今日是诚心待客,你们哪有拂袖而去的道理?”
图尔格朝代善看了看,因为先前济尔哈朗被阻拦的例子,所以他心里清楚,只要代善不点头,勒克德浑不放行,他们哪怕就是硬闯也根本闯不出去,更何况大家前来赴宴都没有携带兵器,如何能突出众多王府护军的阻拦呢?
然而代善却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显然根本没有准备放他们离开的打算。于是图尔格也只得气咻咻地重新落座,而不会像无脑莽夫一样到处乱闯而白费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