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好,否则我还真被你冤枉死了呢。”夸张的表情做完,他又恢复了正经,端起酒杯来,和我的杯子对碰一下,而后浅浅地饮着,眼睛望着下面那一大片觥筹交错的酒席,淡淡地说道:“再者,就算不是解酒药,你也不必担心,你以为,他真的会吃下去吗?”
我微微一怔,随后就明白了多尔衮这话地意思。忍不住地叹了口气,“我想,应该不会吧。你猜忌他,他不可能没有警觉提防。”
杯中酒喝干,他仍然捏着杯子,用拇指和食指圈住,来回旋转着,神态颇为悠闲。“你放心好了,他现在和我亲上加亲,就算是打断了骨头也还连着筋。如果他对我大清忠心臣服,不去搞什么阳奉阴违地小动作,不去野心勃勃地准备着什么阴谋的话,我是不会让他不好过的。”
我有点无言以对地意思。真不知道多尔衮都到了现在还在担心什么。明摆着的,李淏早已不敢对我有所企图了,而且朝鲜国小民贫,每年要给大清缴纳大笔钱粮和贡品,就这样的压榨法,他们哪里还有富余的银子去暗暗扩充军备,密谋造反呢?以前他们不肯安分,是因为有大明这个主子给他们撑腰;如今南明都灭亡一年多了,隆武政权也在芶延残喘,离灭亡之日不远了,他们还敢有什么叛逆企图?
多尔衮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解释道:“你呀,想法毕竟还不够全面。你以为李淏这一次休弃了发妻,千里迢迢地跑来给我下跪磕头,还要娶多铎的女儿,受多铎刁难,就真如他表现出来得那么轻松吗?我看得出来,他这一年多来,变化很大,变得懂得如何韬晦,如何隐忍了。当然,在实力不如人的时候,聪明者和怯懦者都会选择隐忍。不过聪明的人隐忍是为了积攒实力,将来加倍奉还;怯懦者是为了息事宁人,芶且存活。照你看来,李淏究竟是前者呢,还是后者?”
“呃……这个……”我踌躇了,语塞了,这个问题真的很让我为难。就算我明知道答案是前者,可我却不能如实回答。我能做的,就只有装傻。
然而多尔衮却很希望我能明确表个态,似乎他不喜欢看到我对他有所保留。不肯表明心迹的态度。“我地熙贞这么聪明,怎么会连这个浅显的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呢?”
我见实在妥不过去,只好说道:“要想得到,就必须有所付出。他既然如愿以偿地得到了王位,那么这些勉强的事情,也是他应该付出的东西。皇上不是普渡众生的佛祖,当然不会白白施舍。这,应该也算是等价交换了吧。也没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皇上恐怕是想多了。”
他用赞赏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满意地点点头。“嗯,你这样回答,我也正好可以暂时对你哥哥放心了。”说话间,又斟满一杯饮下,眼神里,有些怅然若失的
“其实。熙贞,你不要怪我不肯放弃权利,也不要利更甚于你。若权利为途径,那么你就是我地目地所在。当年如果不是我恃强凌弱,通过权利而得到了你,那么你现在,肯定已经当了朝鲜王妃,为他生儿育女了吧。若我现在没有了权利。那么那些垂涎你。惦记你地男人们,肯定要来和我抢夺了。所以,我只有牢牢地把握住现在所有的一切。才能保证永远不会失去你。”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动着月影一样的色泽,阴阴的,冷冷的,“这权利,确实是件好东西,有了它,我就可以肆无忌惮,就可以对他人生杀予夺;有了他,我就可以安心地拥有着你,永远也不怕你被别人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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