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相信,于是伸手推了推他,轻声呼唤着:“皇上,皇上……你睡着了吗?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他听到我的声音,鼾声突然中止了,然后慵懒地睁开眼睛,有些无力地瞧了瞧我,紧接着又闭上了。“唔……烦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着,转过身去侧躺着,给了我一个后背。
我脱了鞋子上床,绕到里面,将他的衣扣一粒粒解开,费了好大劲儿,才将他的外衣脱下。他倒好,不但懒得连挪身子都不肯,迷迷糊糊间还伸手将我拉到他怀里,紧紧地搂着。由于彼此之间的距离太近,他的气息里带了极浓重的酒气,熏得我不得不别过头去,努力将他向外搡了搡。同时,转身背对着他。
没多久,多尔衮又开始打鼾了。说实话,不论他平时如何,醉酒之后还是和普通醉汉没有什么两样的,幸好他只倒头就睡,并不耍酒疯,也没有脚臭汗臭,否则我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没想到,我的庆幸没有过去多久,更加尴尬的事情生了他竟然抱着我的身体,懒懒地磨蹭了几下,我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的某处已经生了微妙的变化,硬邦邦地,蹭得我还真有点痛。有没搞错,都醉成这样了还不肯安分,莫非他此时正在做着混乱的春梦,随便抱着一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风流快活?
还好,他也只是做了几下无意识的动作,找准了一个令他很是惬意的姿势和位置,就此安静下来,继续呼呼大睡了。只苦了我。被他弄得毫无睡意,就这样睁着眼睛,一直捱着,等他睡醒。
窗外,渐渐地明月西沉了。阿娣蹑手蹑脚地进来了,铺开被子给我们两个盖上。同时,悄声问我:“主子。是不是该让太医先回去候命?”
我点点头,并没有说话。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好不容易捱到天色渐明,我的眼皮越沉重。正要入睡地时候,他的鼾声没有了。我并没有睁眼,因为我实在太困了。周围安静了一阵子,我就感觉到他伸手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摸了摸,很温暖。接着,他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脸上有一缕丝,于是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拨开了。他的动作很柔和。充满了悉心的呵护。好像我是一个脆弱的婴儿,稍微粗重点地动作我都难以承受一样。
我继续装睡,侧耳倾听着,过了一会儿,有点的声音,他下床了。接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了。我睁眼转身看了看,他已经消失在门口。没多久,外厅里就传来了洗漱的水声。看来。确实是彻底清醒了。
现在距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多尔衮回来了,坐在床沿上,又没有动静了。我忍不住地,睁开眼睛。正好撞上他的视线。他地嘴角噙满了笑意。眼睛里也闪动着温柔的水波,正定定地望着我。昨晚的酒气已经消失了。换上的是一点点清香,那是薄荷的气息,淡淡的,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
他大概以为我在睡觉不知道,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我看,没想到我已经醒了,还正好现了,就免不了有些尴尬,“咳,你醒啦?”
“我根本就没睡着。”我没好气地埋怨道:“你昨晚醉得像一滩烂泥,还紧紧地搂着我,让我躲也躲不开。你的呼噜打得震天响,满嘴巴都是酒气,难闻死了,我能睡着才怪!”还好,我没有说出他后来抱着我时,所做出地“不堪行为”,否则他真要一头钻进被窝里去了。
他更加不好意思了,就差像羞涩地小姑娘一样地脸红了。目光闪烁着,显然很是窘赧,“呃……我不知道嘛,知道那样的话就不会过来惹你讨厌了。还害得你一晚上都没办法睡觉,唉……”
“好啦,别忙活着检讨了,跟你说个事儿,”我也懒得卖关子让他猜测了,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也是个大喜事,你又要当阿玛了。”
多尔衮显然是误会了我的意思。他闻言之后先是一怔,片刻之后,充满惊喜地问道:“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我又要当阿玛了,熙贞你又怀孕了,又要有我们的孩子了?”接着,不等我解释,就伸出强壮有力的臂膀将我拦腰抱起,然后起身下床,光着脚,抱着我在地上快乐地转圈,“噢,噢……太好了太好了!你真是我的好媳妇,老是能给我这样的惊喜,实在太好啦!我太喜欢你了……”
我本想解除他地误会,不过他的动作实在太猛了,转得我头晕目眩,不得不惊叫着:“不行了不行了,快放我下来!啊啊……”
他这才想起我是个“孕妇”,连忙收住了动作,将我放回到床上,忙不迭地道歉:“哎呀,是我不好,我一下子高兴过头了,竟然忘记现在不能这样,你肚子里头有咱们的孩子了,万一撞到了怎么办?”说着,将我放得更加平稳些,坐在我身边,用狂喜的眼神瞧着我,“这一次,再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就像东海一样!”
我禁不住懊悔了,我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害得他即将要空欢喜一场呢?哦,对了,这个也不是空欢喜,他确实又要当父亲了啊!不过,见他眼下这般欢喜,我实在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给他泼冷水。一时间,楞住了。他倒也完全没有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很快就恢复了清醒,开始疑惑了:“怪了,从在遵化地第一次算起,到现在也就一个来月地光景啊,有这么快就现的吗?啊,你不是半个月前有来过月信地吗?莫非……”笑容,渐渐地收敛了,他若有所思。
我只好一五一十地回答了:“遇喜的当然不是我。昨晚都跟你说了,是善雅。晚宴之后我现她不对劲儿,就派太医去给她检验过了,的确怀了你地孩子,已经两个月了。”
多尔衮听了之后,“哦”了一声,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似乎仍旧在思忖着什么。片刻之后,说道:“我想起来了,六月十三那晚,我确实招幸过她。莫非就是那次种下的?”
他的记性倒是真的好,连具体日期都能记得这么清楚。我点点头,“是啊,你又没有不留的习惯,想必就是那次的结果了。”
知道孩子不是我的,而是别地女人的,他显然有些失落。不过。倒也谈不上郁闷。毕竟这也是他的孩子,他一贯喜欢孩子的,也不可能有什么不高兴地。我觉得,他是在我面前有些尴尬和负疚的心理,他怕我会吃醋,恼火于他那时候的作为。
“真是奇了,虽说如此,可她也是春天的时候才第一次被我临幸,到现在总共算起来也没有多少次。怎么会那么巧就有了呢?若说我前段时间的身体状况不错,可以让女人妊娠的话,那么我跟你在一起的次数要多许多,为什么你没有,却偏偏是她?”他不但心虚。还有些狐疑。
我嗔怪道:“你这话说地。难不成你怀疑这孩子不是你地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