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陆叶倒是很欣赏李春风，有什么话就直接说。

像他和风雪，好几次就因为互相不肯说而生出误会来。

“对了，我们需要在这里住多久？

你有安排吗？”

白风雪忽然回过头问陆叶道。

她很聪明。

知道连她供出陆叶这种事情都是陆叶安排好的，那他肯定还有其他的安排。

她就顺着陆叶，不去破坏陆叶的计划。

陆叶沉吟了下，说道：“三天。”

三天，够了吧。

三天后，陆小鹿生日宴会，那时候，可估计是一场血雨腥风了啊。

李春风点了点头，只回了一声好，就走了。

陆叶对这个女人的好感，再次上升了。

他忽然有种可笑的想法。

若不是早先遇了风雪，说不定自己还真会喜欢上李春风这样平淡如水的女人。

陆叶看着三个女人忽而大笑忽而嬉闹，心里一片柔和。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这么美好。

三人一直聊到半夜，陆叶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先告辞。

他回到李半山的房间里，发现李半山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正要打坐，这时候眉头一皱。

外面又是狂风大作！跟昨晚如出一辙。

老太君又发神经过来了么？

陆叶正要说话，像是入梦的李半山呓语一般说道：“外面没杀气，有酒气，可不用理她。”

陆叶想了想，终究心有牵念，朝门外跨出一步。

他对老太君是他姑奶奶这个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有机会，旁敲侧击一下也好。

到外面，风声已歇。

明月高高挂。

陆叶一眼就看见，在房间对面的屋顶上，坐着一个人。

老太君。

陆叶终身一跃，跳上屋顶，站在了老太君的面前。

老太君转过头，含糊地唔了一声，“是你啊。”

月光下，老太君的一张脸苍老无比，短短几个小时之间，她像是再老了几岁。

而此刻的老太君，状态是清醒的，不是平时深夜那个疯癫的她。

这样的她，才是一个家庭里垂垂老矣昏昏欲睡的老人家。

“哎，我太难了。

偌大个北林陆家，硬是找不出一地能安静坐一会儿，更是找不出一人能说些心里话。

想来想去，只有每晚来过的这里，最令人无牵挂。

既然是你来了，就一起坐吧，会喝酒么？”

老太君像是在喃喃自语，最后抬起头问陆叶。

陆叶没有回答，在老太君对面缓缓坐了下来。

老太君随手扔给陆叶一壶酒，身子却毫无形象地在陆叶满前四仰八叉，躺在屋顶瓦片上。

两个本来应该是敌人的人，就这么平静地呆在一起，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小和谐。

今夜这里没有仇怨，只有明月和酒。

不知过了多久，陆叶的一壶酒都要喝完了，却忽然听到老太君沧桑地问道：“你要炎黄之心，是为了给你老婆治她霜喉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