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恒墨刚好进来,他随意扫她一眼,略带粗鲁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丫鬟端了茶进来,林宛南从丫鬟手里接过,贤淑的放到夫君的右手边。
穆恒墨说:“你,给我洗脚。”
冰巧听着这些话,心里替大小姐觉得委屈。
这些事儿,二皇子大可以吩咐丫鬟来做,何需这样糟践大小姐?
林宛南毫无怨言,她吩咐丫鬟备热水,亲自调好水温,往水里撒上精油,将金边盆子端到穆恒墨跟前,半跪下去帮他脱下靴子。
穆恒墨碰到盆子里的水,说:“凉了。”
林宛南加了些热水,他又说:“烫了。”
林宛南再加了些凉水,她白嫩的双手伸进水里,细细的帮他按着,“夫君,这样可还舒适?”
穆恒墨见了只觉得烦。
古板无趣,连那青楼里的姑娘都不如。
他懒懒的背靠着椅子,一手支着下颔,什么也没回应。
林宛南蹲得有些累了,她也未有半句怨言,帮他按了一会,道:“夫君,妾身知道你特地赶回京中迎接我父亲,又特意上门拜访了他老人家,妾身……”
穆恒墨冷道:“若不是顷原派人将我押回来,又威胁我必须去定国公府拜访,你以为本皇子乐意?”
林宛南的小脸微僵,她抬头看夫君,只见男人一脸的轻蔑与讥讽,“林宛南,你不会是自作多情了吧,本皇子会为了你做这些?”
她手里停下,一股复杂的情绪从心底涌上,直逼眼眶。
自小受女德女训约束,林宛南向来严格遵循礼教,苦苦维持嫡千金的体面。
然而在此刻,心里的委屈和怨愤快要压垮了她,她想痛快的大哭一场,想指责这个男人如此无情。
那道哀怨的心绪在胸腔中转了几回,林宛南终究是咬紧了牙关,吞下了眼泪。
母亲说过,以夫为天,她往后的日子,全得仰仗二皇子的青眼。
林宛南苦涩的开口:“即便是世子爷的意思,妾身也心怀感恩。”
穆恒墨不想看她这张忍气吞声的脸,他烦躁踢了一下水,盆子里的水溅在林宛南脸上。
冰巧眼看着就要上去帮大小姐,见二皇子面有愠怒,也不敢贸然上前。
林宛南摔在地上,她用袖子擦一下脸,穆恒墨光着脚踩在地上,吩咐丫鬟侍候他沐浴。
冰巧这才去扶起大小姐,洗了帕子给大小姐擦脸。
这一夜,穆恒墨歇在书房。
林宛南孤枕难眠,她好几次想起在佛寺里见到二皇子的那次,怪自己当初没有跟父亲争取拒婚。
然而,这还有什么用呢?
次日,穆恒墨休沐,乐不可支的去玉香楼,“紫烟姑娘,许久不见了。”
紫烟托着小脸坐在房中,消瘦得下巴都尖了。
穆恒墨风流的用折扇挑起她的下巴,“紫烟姑娘,可是有烦心事?”
紫烟哀叹一声,“你们男子,总是如此言而无信薄情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