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延倾回去前,林羽砚跟他说:“明日,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穆延倾看着她,“你说。”
林羽砚说:“我父亲要求我每日清晨都要去王府给王妃请安,大抵是要我给王妃请罪直到王妃消气吧,你知道我的性子,我做不到……”
穆延倾明白了,长指无奈的轻挠她的下巴,道:“我明日修书一封,让郑管家送给林将军。”
林羽砚完全满意,“那就太好了。”
“嗯,我走了。”
世子爷犹带不舍,嘴上说走,身姿没挪半步,站在那儿稳如泰山。
林羽砚见四下无人,红唇飞快的在他脸上碰了一下,“你回去早些休息。”
穆延倾眸中带着光亮,“好。”
林羽砚在心里偷笑,真是好哄。
宰相府。
冯志海在昏暗的书房中来回踱步,一个男子站在中央,低垂着头不敢作声。
冯志海停在案面上,他的手狠狠打了一掌,依旧不解气,转身就抽出挂在墙上的剑。
“唰”的一声,剑横架在男子脖上,血丝很快就流出来。
“狗奴才,我要你何用!”
面临着宰相爷的震怒,男子年青的脸上闪过几许怯色,却依旧挺着背。
他道:“宰相爷,请再给属下一个机会,将功抵过!”
冯志海将剑扔在他脚下,“你还能如何将功抵过?没用的废物!”
范西风拱手道:“这次权当是给定国公最后一份礼,依小的猜测,给定国公请旨加封爵位的,背后实则是建亲王府世子爷。”
冯志海骂道:“这些老夫知道,我要你说!”
范西风依旧未见慌张,“宰相爷,穆延倾已和大小姐定了亲,在朝堂上却一而再和宰相爷您作对,对大小姐也几番得罪,趁着今日的事,是该敲打敲打您的这位郎婿了。”
“您的郎婿,必须为您所用,穆延倾是不是插手太多了些?”
这些话说到了冯志海的心坎上,他当日促成这桩亲事,确实是想牵制那穆延倾。
未曾想,穆延倾不识好歹,还胆敢对他的掌上明珠无礼!
范西风道:“事情很简单,世子爷联合言官进谏,那卫太师祖又是他的外祖,若是传到圣上耳中,那便是结党营私扰乱朝纲之罪。”
冯志海问:“你有何证据?”
穆延倾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明明万事都掌控在手中,又看似与他毫无关联。
要想抓到他的错处,怕是难上加难。
范西风道:“言官这类所谓的清流文人最容易倒戈,若是宰相爷相信属下,尽管交于属下去处理。”
冯志海冷嗤一声,“若是你无法完成,老夫就卸了你一条臂!”
范西风终于流下几滴冷汗,“属下,万死不辞!”
冯志海摆摆手:“滚下去。”
“是!”
范西风退出书房,听见夜色中响着凄怨的琴声,他往后院看了看,大胆的走了过去。
寻着琴声到一处亭子下,见大小姐在烛光下抚琴,他站在柱子后,痴痴的看着。
穆恒墨夜深驰马经过大道,听到这凄清的声音,他往宰相府的高墙看了一眼,嫌弃道:“这琴声,怎么跟林宛南那索命一样的技艺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