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间,黑子已然是话都说不畅快了。
“再去拿些水来。”秦征对锦绣吩咐道。
足足喝了大半桶的水,黑子看起来才好受一些,但也仅仅是体内水分得到了补充,
从那颤抖的身躯来看,他依然是非常的痛苦。
“我黑子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钱都收了,事没办成,便是回去了也没好的结果,告诉你受谁指使又何妨呢!”
“至于我体内的毒,是柳姜阳下的。”黑子重重的呼出口气,疯癫的笑了,“也就是我没有那个本事,否则,第一个杀的就是柳姜阳。五年前……”
五年前,黑子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虽说他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就是好吃懒做,经常吃完饭不给钱偷跑,还经常跟青楼的人发生手脚。
但远没有现在这样的十恶不赦。
自从那次在柳家的青楼出了事,柳姜阳见黑子还有些身手,就下了一种毒性很强,但却可以短期用药压制的毒。
就是从这次事情开始,黑子才走上了打打杀杀的路。
虽说这些年除了柳家的单子,其余的事情他也干了不少,可第一步却是被柳姜阳逼着迈出的。
“我总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拿着钱找一没人认识的地方,娶妻生子,从此隐居。其实两年前的时候钱也就够了。”
“那你为何还要继续干这刀尖舔血的事?”秦征问道。
黑子挤眉弄眼的说道:“柳姜阳这毒一天不解,我又如何能够解脱?”
“今天刚好是毒发的日子,我之所以一大早来,本是想着杀了你之后,带你的人头去柳家换解药。却没想你这是个难缠的地方。”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想我罪有应得,想我是报应到了。可对我来说,是真的解脱了。”
说出这番话的黑子,看起来真就是个大限将至的老者一样,眼中没有了清晨时那股子杀意,反倒是多了一丝没落。
“所以在看到需要有人留下的时候,你选择了自己留下,是吗?”
黑子没有回答,只是将头深深的埋下。
“但老鹰也没有逃掉,在村口被我们的人堵上,乱棍打死了。”秦征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黑子平静的身躯震了一下,那被绑着的双手也微微颤动着,最终却也没能说出什么。
虽说黑子的遭遇有些许的感人,秦征也相信他不是在说慌,但这并不能让秦征生起放过他的念头。
“你的手下应该不止今天这些人吧?还有,”秦征眨巴着双眼,平缓问道:“你和柳家来往这么些年,柳家除了你们,可还有其它能用的人?”
“我手下人不多,如果今天来的都死了,那就只剩下六个了。除了我和老鹰,根本就没有能打的,你大可不必担心他们会来报复。”
“至于柳家,你会把家中重要的事情和一只狗说吗?”
黑子又一次的笑了,笑的卑微,笑的自嘲,“在柳姜阳的眼中,我可能连条狗都算不上!所以,我根本没法回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若非万不得已,不要跟柳家作对,尤其是那柳姜阳,此人乃十足的阴险小人。”
“行吧。”秦征哼笑一声道:“这些天我会让人给你送口吃的,保你吃喝,若是五日内你的那些手下没有来救你,我秦征就给你个痛快。”
谈到这里,秦征已然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了。
尽管他觉得黑子剩余的手下不太可能来,但这事谁又能打包票呢!
“秦征——”
猛然抬头,黑子看到秦征已然转身,眼中满满的都是惊恐之色,“给我个痛快,求你给我个痛快……”
寂静的夜,那声声恳求声在后院荡开。
直到毒性复发,筋疲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