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有些奇遇,机缘巧合之下刚刚成就了元神境,手下也有不少御气境修行者,这才能一统白沟河流域大小数股河匪。深山有山贼,草原有马贼,大海有海盗,河上自然也会有河匪。
既然都是不事生产的强人,不管秉性如何,手下都不会缺少人命。张京今天的地位都是一步一步拼杀出来的,可不容易。
如今他既然已经一统白沟河一带的强人,不可避免就得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人生如逆旅不进则退,这也是谁也无法违逆的规律,不进就无法解决不断产生的问题。
张京同样有他自身的问题,且不说官府没少找他的麻烦,他要养活越来越多的手下,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最近几十年来,大齐越发繁华,天下大户富人多了,也就代表着骑在平民头上压榨百姓的人更多了,所以流民也是越来越多。
中原富庶之地,大小地主本身不少,这些年白沟河一带的流民也是愈发增长迅速,张京既然是这里的“绿林”之主,一方豪杰,走投无路之下来投奔他,求一口饭吃的流民,自然也是不少。
张京自恃英雄,面对受苦受难的底层百姓,那是绝对不能不救;面对称赞他的英明,愿意追随他出生入死的好汉,那是绝对不能不收。
如此一来,张京麾下的青壮不仅快速增多,青壮身后的老弱妇孺规模也急剧膨胀。时至今日,他手下可战之士已经多达三千,要是加上妇孺,那就超过万数了。
每天清晨双眼一睁,望着一万多张等着吃饭的嘴,张京再是自视为英雄好汉,那也是愁得头发直掉。
今年又是灾年,慕名而来的流民一望无际,张京看着那一片片向自己跪下,口呼大王的青壮汉子,不由得豪气顿生,感觉自己犹如皇帝;再看看那黑压压望不到尽头、面带菜色的老弱妇孺,他的腰杆就顿时被压弯,觉得自己只是个背着山峦前行的可怜人。
很多时候,张京都很后悔,当初就不该头脑一热就把队伍扩大,应当严格控制队伍规模的。
但如果真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当英雄。被人跪拜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大丈夫活这一世不是就该如此?
总而言之,形势如此,张京为了给手下一口饭吃,只能发挥悍匪本色,带着大家打家劫舍,原本张京很少对地主动手,都是勒索白沟河上过往商船的钱财,毕竟前者更容易被官府针对。
现在情况不同了,事到临头需放胆,这回出动,张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做就做一票大的,白沟河附近的大村子小镇子,他打算都洗劫一遍,给水寨一次性弄够三年的口粮!
这样一来,他就能过三年不用为粮食发愁的轻松日子,可以躺在大王椅上美滋滋的喝酒吃肉。想想都惬意。
今天到杏花村来,张京一开始没打算强攻薛家庄,伤薛家的人命,作为一方霸主,他对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各种情况都了如指掌,所以也知道薛家名声不错。
他原本的打算,是只要薛家交出一半的粮仓粮食跟库房钱财,他就放过对方。
但没想到薛家竟然严词拒绝,只肯给他一千石粮、五百两银子!这点东西能干什么?完全达不到预期。张京跟对方多次交涉无果,不由得恼羞成怒。
这薛家是良善之家不假,可他娘的也是守财奴,既然对方要钱不要命,张京别无选择,恼火之下只能下令手下进攻大院。
这没开战不要紧,一开战张京就发现,薛家庄的修行者竟然不少,家丁护院也是训练有素,给他的手下造成了不少伤亡!怪不得对方敢拒绝他的要求。
眼看数十名手下躺在血泊中哀嚎,还不能攻进大门,张京勃然大怒,亲自出手,一连斩杀了对方十几个修行者,这才让手下成功攻进大院。
解决了对方的强者,手下得以长驱直入,张京就回到了大门前。
身为水寨大当家,白沟太岁,元神境强者,那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存在,临战出手干掉对方的强者就够了,若是一直冲杀在前,那就跟马前卒无异了,太过跌份,有损他的风仪。
张京现在打算静待战斗结束,然后再进去将薛家家主踩在脚下,问对方一句后不后悔。
正如此想着,他忽的没来由的心头一跳,浑身毛孔好似都在刹那间收缩了起来!过惯了刀口舔血的生活,张京对危险的感知力分外敏锐,当下就意识到不妙,没有丝毫犹豫,他抬臂挥刀,转身向危险传来的方向砍去!
第一个时间,张京看到了一张妆容艳丽,眉眼里含着无限风情,嫣红嘴唇有摄人心魄之美的脸。他的心跳又乱了一拍,如此美人是他生平所仅见。
第二时间,张京就发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了,长刀悬在半空再也无法劈下去,他那颗剧烈跳动的心,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
第三时间,张京感觉自己的下颚传来猛烈的撞击力,接着便是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短暂丧失了意识。
“高手!好美的高手......”这是张京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