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更咽着问他:“你......也是设计师吗?”
“嗯。”
她的神情有些挫败,缓缓道:“我刚被一位设计师放了鸽子,本来谈好的,现在马上要开始,他却罢工了。”
“换一个就好了。”张诚年好奇:“设计师很难找吗?”
“我们这个不一样的,是要国内有一定口碑和名气的设计师,不是谁都行。”
“那应该是很大的项目。”
“也没有,要去杭州出差,是旧房改造,而且没有工资......”
“这样......”难怪会被放鸽子,这么小的项目想请一流水平的设计师,还不给钱。
“我们这个是一档装修类节目,要把整个流程拍摄下来,到时候放在电视上播的,《交换空间》你知道吗?”
“你们是这个节目组的?”
“不是。”小姑娘有些羞赫,他们哪有这么大的名气:“但应该是一个类型。”
张诚年思忖片刻,他回顾起上次跟老顾聊的内容,从钱夹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你觉得我怎么样?”
“啊?我们要一流的......”
说完小姑娘也意识到自己的话不太礼貌,她连忙道歉:“要不你把简历发我,我给我们领导看一下,行不?”
张诚年点头,两人互留了联系方式。
通讯录备注的时候,小姑娘说她叫童话。
童话用的是一个老旧的老人机,她没有邮箱,把老板的邮箱留给了张诚年。
她对此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多次跟张诚年道谢完,坐了公交车离开。
车子摇摇晃晃,走到一半的时候,接到老板的电话:“小童,这人你从哪里找来的?”
啊?不行吗?他人很好的,长得也帅......童话越说声音越小。
“你合同带在身上吧?”
“嗯。”
“快点去找他,把合同签了,别让到嘴的鸭子飞了。”
“啊?”
“这是天上掉下的香饽饽啊,这位张工,刚从新加坡回国,比国内一流设计师还超一流,履历优秀,长得又顶帅,到时候收视率靠他的脸都能撑起来。”
“原来,他这么厉害......”
童话也笑了,她就知道,但没想到他这么好。
君子如玉,逸群之才。
张诚年本来也有项目在杭州,接下这个项目算顺便一起了。这个改造节目为期半年,他分到了三个旧房改造。
时间并不算很紧促,大部分时间都有摄像机跟着设计师一起工作。
杀鸡焉用宰牛刀,来的设计师操作的都是相对较大项目,很少做小家装。
因此都有些傲气在身上,而其中最放的下身份的莫过于张诚年,别人挑三拣四不要的项目,都由他来操刀。
张诚年在杭州装修改造节目的最后一个业主,是一位花店老板娘,这个项目算是他分配到手资源相对最好一个,因为改造资金富余。
项目原定是另外的设计师负责,最后不知缘何却辗转到了张诚年手里。
张诚年沟通方案的时候去过几次她的花店,老板娘是本地人,身上有着苏杭女子的美丽与温柔。
每次行程结束时,她必然给所有的工作人员赠一支当天特供的鲜花。
扛着相机的摄影小哥瞠目结舌,他看见花架上的一行小字,这是荷兰进口的布朗尼郁金香,标价是79元一支,并不便宜。
但比昂贵的价格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位美女业主的态度,原本的冰山美人面对张工的时候温柔如水,这让他开始怀疑把上一位设计师气的跳脚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这花显然不是给他们准备的,果然,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摄影小哥并不怎么懂得欣赏这些,摄影器材已经够重了,在场就一个女孩子,他随手把花丢给打杂的童话。
“小童,你们女孩子喜欢,给你了。”
谈完话,张诚年的视线经过门外的盆栽,他多停留了片刻。
老板娘揣摩着眼前男人的心思:“张工,人们常以花草寄情,表达自己的情感,因此赋予它不同的意义。”
老板娘顺着他的视线,指过去:“茉莉花的谐音是莫离,送君茉莉,愿君莫离。”
张诚年颔首,他沉沉道:“是吗,我曾经一位朋友很喜欢。”
摄影小哥拍完了素材,坐在户外的遮阳棚休息,他打量着花店里郎才女貌的一对壁人,开口分析:“奇怪了,张工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嗯?”童话不解。
摄影小哥指着张诚年的动作:“你看他在干嘛?”
店里张诚年背对着他们的视线,看动作是拿着手机,站在收银台前,漂亮的老板娘似乎在对张工说些什么。
“扫码......”童话有问有答:“好像是付款。”
“对啊。”摄影小哥补充:“这么漂亮的女人释放的求偶信号,哪个男人能抗拒,换我骨头都酥了,张工竟然跟人家划清界限,他还是个正常男人吗?”
“他在装!”摄影小哥笃定。
童话反应迟钝,她听不太懂同事话里的意思,默默的帮忙收拾着器材,十分敷衍的点头。
忙完工作,张诚年从玻璃花房里面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携着一支包装精致的郁金香,扫视了眼,看见在场唯一的女同事,随手送给了童话。
这是她今天收到的第三支花了,童话人微言轻,属于边缘化的角色,她没有太多存在感。
此时得到同事们的照顾心里多少有些雀跃,但她也察觉到身后一道灼人的视线,是老板娘吃人的眼神。
一旁的摄影小哥看着张诚年离去的身影,又回头瞥了眼花店的方向,咬牙切齿:“靠,算什么男人,这样的美女竟然不好好珍惜,不如换我来。”
张诚年这段时间杭州和深圳两地跑,他回深圳后,打了个电话给老顾。
“我出国前放你那儿的两盆花,还在吗?”
老顾不以为意,他没关照过这些:“三天绿三天黄三天之后见阎王,谁有功夫伺候。”
下班回家后,老顾瞧见二宝站在窗边,小手在挥着,他急忙跑过去,抱下来。
他语气有些严肃的训斥:“说了不能爬窗户。”
二宝指着窗台说:“香香,香香。”
窗台上,一股芬芳浓郁的香味随着清风入鼻,春光正好,茉莉花在窗角开的灿烂繁多。
老顾是个粗人,他媳妇儿这些年默默无闻的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他撑起外面的风雨,老婆守着一方小家。
老顾闻了闻,喷香的:“嘿,长得还真好呢。”
张诚年常驻在杭州,公司一些其他项目也顺便接下来丢给他处理。
在杭州,公司没有给他配助理,很多事儿只能亲力亲为。
这次要去一个写字楼,一个小办公室项目。
这种项目一般是不会安排给他的,但据说客户不差钱,点名道姓要他,张诚年按约定时间到了现场,却没有来人。
他把现场勘测完,客户已经迟到了半个小时。
地下停车场,蒋乐乐看到一辆深圳牌的黑色奔驰,她走过去左右看不顺眼,踹了两脚,对旁边的助理道:“把它气放了。”
“啊?这不太好吧。”
“的确。”蒋乐乐点头:“太便宜他了,那把它胎扎了。”
“老板!!!”
助理不满:“这种行为太不文明了,干这种事儿缺德,得加钱。”
......
蒋乐乐烫着一头风情万种的卷发,俊俏的小脸上还戴着一副拽气的墨镜,走路带风的出了电梯,仰着头经过男人身边,高跟鞋一嗒一嗒。
片刻后,她倒退几步,摘下墨镜倒退,表情有几分故作的恍然:“张工,久仰。”
张诚年点头:“蒋小姐,客气。”
这个男人,多年未见,愈发温文尔雅,仪表堂堂。
不怪周颂念念不忘。
两年聊完了工作,张诚年主动邀请她一起喝杯下午茶。
蒋乐乐笑了笑:“我时间很忙的,给你半个小时。”
蒋乐乐坐在咖啡厅,面对着眼前的男人有几分漫不经心,搅动杯里的饮料:“看来,这些年你过得不错。”
“没交个女朋友?”蒋乐乐打量着他:“新加坡应该挺多美女,而且还有钱。”
张诚年不置可否的点头:“美女确实挺多,养眼。”
蒋乐乐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倒是正人君子都懒得装。
“我看了你们公司的网站,你回国有半年了吧。”蒋乐乐勾起嘴角,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怎么也不联系老朋友,我看周颂好像还不知道。”
张诚年颔首,语气平淡:“工作太忙,也确实没顾上。”
“除了工作,你眼里就没有其他的了。”
蒋乐乐慢悠悠道:“张诚年,你知道驰曳追了周颂多久吗?”
“从高中到现在,将近十年。”蒋乐乐缓缓道:“也算修成正果了。”
蒋乐乐继续说:“好像两人还在武汉买了一套房子,估计结婚也快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