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对他们下如此狠手?”
冉秋念禁不住轻声问道,虽然没有亲眼看到那般惨状,可她心里却是一阵儿寒意上涌,脑子里似乎也浮现出了吴家坡宅院内尸横遍野的惨状。
萧殷摇摇头,他们也是与吴家坡的铸造师一家素无来往,也不知吴家这一回究竟是惹来了觊觎吴门传承的匪盗还是积年恩怨的仇家。
亦或是,萧殷看向被放置在桌上一角的那块木料,灭口之人是为了同一宗案子而来。
不论如何,这一条线索走到这里,也算是彻底没了后文。
“接下去又该如何是好呢?”冉秋念又问。
难道真的就这样把这桩案子高高拿又起轻轻放下吗?冉秋念不甘心。萧殷同样也不打算就此放弃。
“铸造师的死,断了从箭杆材料上追踪下去的线索,但若吴家的灭门惨案真是那幕后之人为了阻碍我们查下去而制造的,那也证明了一点,我们先前所想的方向没错。”
萧殷的话让冉秋念心中一动,却又很快泄了气,她有些不解的向着萧殷看去:
“若真是如此,那又如何呢?我们已经没有了追查下去的线索,铸造师一死,老掌柜也不在了,那批箭矢是被谁定下的,又流向了哪里,谁也不会知道了。”
“倒也未必,白日里兵器铺掌柜不是说过,像这样特殊材料的箭杆,只能成批定制,而这样大量的铁器需求,必须要有官府文书。”
听完这些,冉秋念恍然大悟,略带几分激动的看向萧殷:“我怎么给忘了,就算兵器铺那里查不出东西,官府那里一定还留有存档。”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个消息让冉秋念原本还有些低落的情绪,总算是稍稍好了一些。
“那我们明日就去官府调看文书?迟则生变,我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冉秋念秀眉微蹙,按下心头不安。
一夜时间过去,天方大亮,昨夜城外吴家坡铸造师一家灭门惨案已经在城内传开了,在惴惴不安的人群中,一辆马车穿行而过,缓缓向御守府而去。
“大人,不知您是为何而来?”
往日这个时候,御守府刘大人还躺在床榻上搂着美娇娘呼呼大睡,谁知今日一早就被人从芙蓉帐内拉出。
偏偏他还不能摆脸子给那人看,谁让这位是京里来的特使,虽然官位没有他高,可他背后代表的那个人,刘大人是万万不敢忤逆招惹的。
“昨晚吴家坡出的事你可知道?”那人的声音带着些琢磨不透的笑意,刘大人顿时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他还真不知道。
“时间还早,不到往日处理政务的时候,是以下官,下官还未查看新进的卷宗……不知大人有何见教?”
刘大人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陪着小心。
“行了,我也不与你为难,把近两年内从你这里批下去的贩铁令都拿出来。还有,把管账的师爷也一同叫来。”
那人语气淡淡,看上去脾气很好,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硬。
“大人,”刘大人犹豫了一下,斟酌着说道,“近两年的贩铁令开了不少,都堆积在后面的卷宗室内,一时之间怕是不好尽数找出来。”
熟料,那人听了,只似笑非笑的看了刘大人一眼,竟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秘密召见了掌管帐册的师爷。
三人做了一个简短的密谈,也不就知说了些什么,那人坐上马车从不起眼的后门离开之后,刘大人和师爷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大人,前面又有人来了,说是要见你。”
一个衙役从外面跑来,对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刘大人和师爷说道。
“没看到大人正忙着呢?衙门还没开门,叫他们晚些再来。”
师爷没好气的训斥了几句衙役,却听刘大人出言打断了他:“慢着,来人是谁?”
“他自称是京里派来的监察使,但看上去却似乎年岁不大的样子,还带了个瘦瘦弱弱的随侍。”
衙役挠了挠后脑,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二位大人。
“难不成是那位新科状元?”
师爷略有耳闻,知道今科状元出自他们锦绣城的冉家,据说还从当今圣上手上领了差事回乡,要查那宗铁矿丢失的案子。只不过,这人好端端的为何要到御守府来?
“冉府的那个萧殷?”刘大人皱了皱眉头。先前这小子还没科举的时候,他就总觉得有些古怪。
他暗中经手的好几桩差事都砸在了城里,偏偏还是他管辖的范围里。
最奇怪的是,他年头里好不容易有一次诱出了那屡屡在暗中坏他好事的贼人,谁知追到最后,却在冉家后宅没了消息,还折进去一个王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