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沈衍之这冗长的一段话，贺娆的脑海里不断传来“嗡嗡嗡”的回响。

四年多了，从沿城到mei国，再从mei国回到沿城。

贺娆的眼里闪过一束光，她皱眉瞪向沈衍之，“沈衍之，你是派人监视我了？”

“嗯？”沈衍之不置可否地发出了一声语气词，然后他睨了贺娆一眼，冷笑一声，说道：“贺娆，四年多了，你知道这四年多来，你有什么特征是一直一直都没有改变你的吗？我告诉你，那就是——你的自负。”

话落，沈衍之举止优雅地端起桌上的透明水杯，喝了一口。

旖旎黯淡的灯光撒落在他的发丝与睫毛上，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沈衍之都像是神话故事中走出来的拥有着充满传奇史诗般命运的美男。

也不知道神话传说中的宙斯之子，是否如沈衍之这般好看。

然而，从沈衍之口中说出的话，却让人无法产生半点喜欢与好感。

如果不是沈衍之方才救了自己，贺娆真想大声怒斥他的猖狂！

“随你怎么说。我是不是自负的人，我自己心里明白。”

贺娆抬了抬眼皮，折腾了一晚上，就算是精力一向旺盛的她都倍感困顿。

“贺娆。”沈衍之说道：“这几天你都去哪里了？和你签的家教合同等于白签了？”

“什么叫我去了哪里？”贺娆觉得莫名其妙且无比好笑。

贺娆骤然回想起数个小时前发生的种种事情——自己去沈家别墅看望贺轩轩，结果直接被沈家老夫人毫不留情地给轰了出来。

重点是，自己的脑袋上还被扣上了一定莫名其妙的帽子。

或许是苏语干的，也或许是其他居心叵测、心怀不轨的人干的——总之，有人在暗处泼自己脏水，故意污蔑自己的名声。

以至于在老夫人心中，自己成了一个不干不净、过往肮脏的人。

“依我看，的确是白签了！”贺娆勾了勾唇，反唇相讥，“你把我开除了，却在这里和我谈合同的事情。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沈衍之俊俏深邃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指尖轻轻地敲打在材质华贵的桌面上，他扬眉，“怎么可能？贺娆，我可没有辞退你。”

虽然沈衍之很快就恢复成了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模样，但是，贺娆还是捕捉到了他脸上那转瞬即逝的诧异。

贺娆在心里隐隐有了答案，这次自己被泼脏水，被老夫人从沈家赶出来，应该并不是沈衍之的主意。

沈衍之很可能也被蒙在了鼓里。

“没有吗？”贺娆垂下眼帘，故作软弱，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但是，事实上，我就是被老夫人赶出来了。她不允许我再见到贺轩轩。所以我只能来把酒探花唱歌赚钱。”

沈衍之皱眉，神情严肃。

很明显，对于贺娆的言论，他选择相信。

见沈衍之一脸严肃，贺娆的眼里弥漫着一层委屈与感伤，她哀切地说：“今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弄不好，我连这份唱歌的工作都要丢了。”

不知道是不是贺娆的错觉，贺娆忽然看到沈衍之的眼里闪过一丝怜惜。

沈衍之忽然说道，“贺娆，不要再去唱歌了。”

他的眼神坚毅且认真，他不是在和贺娆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