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衍之苦笑了一声，他从口袋里掏出了烟和打火机，递给了李虎。

李虎伸出双手，接过了沈衍之的烟和打火机。

接着，李虎看了一眼烟的外壳，然后又是兴奋又是苦涩地咧开嘴笑了，“哎，活了半辈子的人了，都从来没有抽过这么好的烟。今天能抽上一根，真是不错！”

沈衍之沉默地俯视着李虎，没说话，他就好像是观众席上的观众，已经知道了电影的大结局，所以沉默无言、冷静睿智地看着台上的演员在卖力表演。

在黑衣人们形成的包围圈内，李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他深深地、如痴如醉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然后说道：“沈总，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并没有骗您。我是真的不知道那群人是如何联系上我的，也许，真是他们看到了我儿子在招聘网站帮我发的求职信息？”

“你见过他们了？”沈衍之问。

李虎摇头晃脑地吐出了几个烟圈，他说：“沈总，不瞒您说哟，我还从来都没见过他们呢！”

“那你们如何联系？”

沈衍之皱眉，他眯起了狭长锐利的眸子，似乎是在审视李虎到底有没有说谎。

李虎弹了弹烟蒂，然后又吸了一口，他继续说道：“打电话，我们都是打电话谈事的。每次都是一个男的和我联系，那男的声音很粗鲁，没有外地口音，应该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年龄嘛……哎，电话里也听不怎么出来！大概三十岁左右吧？反正和我儿子应该差不多多！他们说，这次有一批货物，就在八一大桥的第一个桥洞之下，拿了货物，就立即离开，然后开车去沿城边上的罗源村。但是，具体送到罗源村哪里，他们也没说！就叫我到了罗源村打电话给他们！哎，到现在我都没打给他们，他们肯定起疑了！”

“男人的声音？还有罗源村？”贺娆喃喃着。

与李虎联系的男人，会不会是鲁大彪？而他口中的罗源村？是青鸟组织转移金钱的地方？还是专门碰头的地方？

贺娆一边想着，一边扭头看向沈衍之。

正巧，沈衍之也在此时下意识地看向了贺娆。

两人对视一眼，接着，沈衍之对其中几名黑衣人命令道：“去带一队人去罗源村。”

“是！”几名黑衣首领领着下属，然后，像风一般地迅速离开了。

沈衍之扭头盯着李虎，冷冷地说道：“很好，你继续回忆一下，你们还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李虎仰头看向贺娆，他的眼睛中有一些湿润，他似乎是想起了贺娆方才说的那些肺腑之言。

她失去了她唯一的亲生儿子，而他，也即将要失去他唯一的宝贝女儿了……

李虎沉沉、哀痛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迷惘、一丝哀愁，还有满满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