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的丘书德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阵虚弱,双腿都在打颤,仿佛被风一吹就要倒下。
然而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从体内传出来的那阵无法言语的痛楚,比之被凌迟还要更加的痛苦难堪,身上的毛孔都已经开始沁出了血迹。
咋一眼看上去,丘书德就像是沐浴在血液中一样,而更加难受的是,丘书德甚至都已经能听见身体内部骨头断裂的声音了。
这就是使用染血木槌的代价,而且这还是开始,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击溃眼前的这些鬼树的话,单单是长时间持有染血木槌的代价就不是他现在的身体能够承受得了的。
染血木槌,这件灵异物品,或者更应该说是灵异武器,能够在正面击中厉鬼的时候将其击退,但同一时间,持有者也会持续受到伤害,直至死亡。
所以在他们这群人当中,武器类的灵异物品也一直有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说法。
而以他现在基本已经濒临崩溃的身体状况,他估计他最多也就只能支撑一次使用染血木槌的代价。
“这里有这么多棵树,一定有一棵才是真正的本体,我必须要把它找出来,否则就算是用上了这木槌的能力也没有用。”
只有击中厉鬼的本体才能发挥出灵异武器应有的作用,这是他们的普遍认知。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丘书德将快要到嘴边的一大口鲜血给强行吞咽了下去,望着自己身边环绕着的众多鬼树,丘书德不免悲从中来,只是眼下他必须要强忍着恐惧试图通过观察来辨认出究竟哪一棵鬼树是真,哪一棵鬼树是假。
然而以他的能力,他看到的每一棵树木都像是真正的鬼树,漆黑发亮的树干,细长垂吊下来的枝条,还有那树干表面宛如鬼脸一样的褶皱树皮,出现在他眼前的鬼树几乎都是一个样子。
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去分辨出究竟哪一棵才是真正的鬼树。
“在哪?究竟在哪里?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厉鬼?”丘书德这时候彻底慌了。
“沙沙沙~!”
鬼树再次朝着丘书德合围了上来,挪移之间产生的诡异声音开始弥漫出了灵异的气息,丘书德的双眼又一次被一层灰白色的阴影给蒙上了,身体的失控感再一次袭来。
然而已经吃过一次暗亏的丘书德这时候也已经醒目了很多,虽然无法分辨出究竟哪一棵树木才是真正的鬼树,但是在鬼树朝他包围而来的时候,他便及时调转了木槌的方向。
那阵诡异的声音响起之际,在自己还没有完全陷入失控的状态的时候,丘书德咬了咬牙,右手持着的染血木槌悍然朝着自己的胸膛就是一锤。
“砰!”
木槌捶胸,丘书德浑身仿佛经历了电击一样,整个人开始颤抖了起来,双目也恢复了清明。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痛彻心扉的疼痛,从胸膛处开始向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开始扩散。
“哇~!”
丘书德再也忍受不住了,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地面上,血沫飞散在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胸前肉眼可见地塌下去了一块,仔细一看的话正好是刚才木槌捶胸的位置。
同一时间,丘书德的脸上开始浮现出了血筋,就像是瓷器遭受了碰撞出现了裂痕一样,整个人都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仿佛下一刻就要昏死了过去。
“咔嚓~!”
伴随着体内痛楚的扩散,丘书德右手的手骨开始断裂,根本就没有办法提起半点力气,右手抓着的染血木槌再也无力把持,“叮咚”一声直接掉在了地面上。
“哇~!”
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此时的丘书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瓷娃娃一样,一碰就要碎裂。
染血木槌虽然掉在了地上,但是丘书德却是一点要弯腰拾取的意思都没有,一方面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是不允许了,另一方面更是因为就算他拾取起来也无法再次使用了。
倒不如省下这点时间,直接往外面跑,远离这些数量众多的鬼树。
刚才被这些鬼树合围上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在自己的正后方有一个缺口,如果他所料没错的话那里应该正是鬼车停靠的地方。
现在这样的情况,再在这里停留的话就只有一个死字,跑向鬼车停靠的地方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丘书德是这样想着的,再怎么说鬼车也只是一辆,很好判断得出来。
身体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但是丘书德的脑海中的思路却还是那么清晰,只是丘书德没有看到的是,自己苍白的脸色上忽然泛起了一些红润,看上去有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往鬼车那边跑,只要不触碰到那边缘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丘书德艰难地转过身去,步履踉跄地向着唯一一个没有鬼树存在的方向跑去。
鬼树不知道是被丘书德敲击自己胸膛的举动爆发出的灵异能力给阻止了还是什么其它的原因,矗立在原地不动,只是垂吊下来的枝条随着在一阵不知道哪里吹过来的微风摆动着,上面可以看见一条条红色的血线时隐时现。
只不过这样的状况丘书德显然是看不到的。
鬼树静立不动这样的情况对丘书德来说无疑是极好的,没有了鬼树的阻碍,他更加放心大胆地向着鬼车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