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先生扶着白大郎的手下车,见三人齐齐仰着小脑袋瓜子盯着两道门看得目不转睛,就伸手拍了一下他们的脑袋道:“别看了,这边是国子监衙,主要是学官们办公场所,隔壁则是六学所在。”
国子监可不止管着六学,它还管着天下的府学,县学和所有的私塾书院。
府学和县学每年要增添的书籍,要委派的学官,要增减的学生,以及因此产生的财务都是国子监管着的。
还有天下的私学,国子监也要有所掌握。
比如庄先生,他要是开个学堂收徒教书,一年两年的没人管他,教就教吧,但教的时间长了,在县衙那里就要登记造册,每年,这些册子都是要抄录一份名单送往京城直接归到国子监里。
这样天下有多少个先生,有多少读书的学生,便是没有具体的数,但也能估摸着个八九不离十来。
也不至于哪天皇帝心血来潮的问起某地有名的先生来国子监的人一无所知。
庄先生道:“本来国子监是与六部一起在皇城内办公的,只是陛下对六学很是看重,先帝还在时就提议将国子监搬到六学边上办公。如今国子监分内部和外部,外部在此办公,内部则还留在皇城内,主要负责的是编撰书籍,御前行走等。你们是受皇恩来读书的,应该是在外部这里报道就行。”
白大郎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在此就可以了。”
庄先生便领着四人进了国子监衙,白善才将那封公文拿出来,国子监里的人就明白了,这也是接了恩旨来读书的。
虽然心里不屑,但面上也没表现出来,主要是这几天来的人不少,有学识的没几个,但人家又是功臣之后,现在又是皇恩浩荡的时候,只有傻子才会这会儿为难他们。
说傻子,傻子就到。
廉禹城进来看到衙门里又来了一拨人,且一看年纪那么小便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他眉头忍不住就一皱,丢下手中的公文就背着手上前,“又是奉恩旨入京读书的?”
白善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应声。
招待他们的学官抬头看了他们三个一眼,只能代为回答,“是啊,从剑南道过来的。”
廉禹城扫了他们五人一眼,看了眼白大郎,“是你要入学?”
白大郎连忙躬身行礼道:“不是学生,是家弟。”
他介绍白善和白二郎道:“这是学生的两个弟弟,此次是他们应招入学。”
廉禹城皱眉看着俩人,觉着他们年纪太小,便抬头问庄先生,“他们读过几年书?你是他们家的门生?”
庄先生浅笑道:“在下庄洵,是……”
“是我们的先生,”白善也微微皱眉的看了他一眼,直接略过他看向他身后的学官,蹙眉问,“我们可以办入学手续了吗?”
“脾气倒是挺大,”廉禹城的火气一下就起来了,问道:“你读过几年书?四书读完了吗?要是没读完,你进国子监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