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刺史看他走了,转身就去提审匪首。
庄先生和殷或他们听说战事结束,便从他塔部过来,一到大营就看到满地的伤患,不由吓了一跳,“伤亡这么严重?”
旁边坐着伸手让周立如包扎户口的参军道:“还好了,这一次抬下来的伤兵死的少。”
一般抬下战场的伤兵起码要死一半,更别说有很多伤兵根本没有机会被抬下来。
这一次因为医帐中平添了周满和周立如两个大夫,而其中周满还是声望很大的太医,所以负责翻找伤兵将人抬下去的兵丁就尽量把能抬的往下抬了。
本来伤到肚子和脖子这样的根本就不会往下抬。
没想到就是这样死的人也比以前少,参军还是挺意外的,所以此时看着庄先生和殷或都很有好感,特意给他们指了路,“周太医还在那边忙着呢。”
周立如包好了他的虎口,将针线放在一盘的托盘上,没有什么表情的起身,两步就到了下一个伤兵的跟前。
端着托盘的刘焕也木木的起身,看了一眼那个伤兵就熟练的递给她一把剪刀。
周立如接过,咔擦两声就把他膝盖上的裤子剪了,露出伤口后开始清洗,期间从剪刀换到刀,又换到夹子,把血肉里的石头等脏东西清理出来,再割去一些死肉才开始上药包扎。
伤兵一直啊啊的叫着,蹲着的俩人都没什么表情了。
殷或看着好奇,便在刘焕身边蹲下,好奇的问,“你们今天看了几个病人了?”
刘焕道:“三十二个,这是第三十三个,基本上这样的轻伤都是我们负责的。”
连白二郎后面都跑进去医帐里帮忙了,也就他能给周立如打下手了。
俩人一开始还轻言细语的安慰受伤的人,到后来说得喉咙冒烟,神情麻木,所以就不想说话了。
全是外伤,伤还大同小异,同样的话说上几遍还有热情,说上十几遍也勉强能接受,但说上三十多遍,俩人真的说不来呀。
殷或不能理解他的痛苦,只觉得羡慕,于是起身去找周满,想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满宝正在给人锯手,这人手臂上被砍了一刀,只还连着一层皮,因为被落在很远的地方,这会儿才被人送来,虽然带他来的人已经紧急包扎过,但依旧失血过多,此时已经昏迷之中。
满宝将那一层裹着伤口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取下来,才打开手臂看血就开始冒。
她连忙按压止血,流出来的血这才慢了些,他指使白善,“把他的上衣全剪了,”
又对白二郎道:“取针来,让人取三号方子的药来。”
白二郎应下,连忙出去,看到庄先生和殷或也只是点点头。
殷或见他不仅身上衣服全是血,连脸上都沾着血,一时怔住。
白二郎很快回来,将针交给满宝,然后道:“他们去取药了。”
满宝教军医如何按压止血,等他两只手都用上可以代替她以后她才去扎针……
等把人的胳膊全锯下来,处理好他的伤口,满宝脸上也沾了一些血,白善将锤好的药拿上来,她才缝合好,他就低头细细地给上药,血慢慢的浸出来,然后慢了下来。
几人一起观察断面,确定出血在减少,已经慢慢止住以后,满宝这才将断手包扎起来。
军医却不是很有信心,“大人,我看他的样子可能熬不过去。”
满宝就思索起来,“其实可以输血。”
白善就问她,“你带工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