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院,庄先生便去安排皇帝晚上的住处。
周大郎听说皇帝晚上要住在这儿,一下就惊住了,“皇帝老爷子要住在我家?”
庄先生安抚他,“别怕,皇帝的女儿也没少来别院里住,现在做父亲的来女儿住过的院子里住一晚也没什么。”
周大郎听庄先生这么一解说,紧张的情绪瞬间解了。
而此时,皇帝正带着魏知和殷礼在田埂上晃悠,侍卫们远远的跟着。
“此稻种既然能在绵州和青州同时播种,那剑南道、和河东道一带都不会有太大问题,”皇帝道:“又是我们这里培育的,应该也能适应中原一带的气候。”
他长出一口气道:“魏卿啊,说心里话,朕心里是真高兴啊,有了这一株稻种,中原和朝廷现在的危机能解一大半。”
魏知也赞同的点点头。
“但中原的人还是太多了,地少粮少,长此以往不是办法,”皇帝叹气道:“朕本想问计庄洵,看他想不想动土地,可听他的意思,他竟是想要顺其自然。”
魏知道:“陛下不是夸他了吗?”都那么夸他了,显然是赞同他的观点的。
皇帝微微颔首道:“朕自是希望太子能如朕一般,最好将中原上人和地的矛盾解决掉,可朕也知道,太子不是朕,他要是做了朕现在想做的事,大晋只怕危矣。”
“他是对的,”皇帝道:“对于太子来说,顺其自然,润物无声的进行细微改变才是上策。”
魏知也点头,“此次因为盐政,江南动荡,其实不仅江南损失惨重,朝廷也损失良多。”
虽然没打仗死人,但损失的东西也不少,那些因为没有完成交易而消失的价值,那些被他们贪墨掉的赋税,这些都是损失。
“若不是陛下威望甚重,只怕江南真的会生变。”但凡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不是当今,没有当今的威望和权势,江南都不能这么平息下来。
皇帝扭头看了一眼魏知,见他脸色疲惫,脸上的病容到现在都未曾消失,忍不住叹息一声。
萧院正早和他打过招呼,魏知的身体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他得给太子留下些人。
皇帝一直不曾考虑庄洵,一是因为他没有外放的经历,教书育人还行,其他的,恐怕不行;
二是因为他年纪太大了。
虽然他精神头看着不错,但年纪这么大,谁知道啥时候就病了,就没了呢?
但现在,皇帝在考虑了。
庄洵对于他的问政,回答得极对他的心思,最主要的是,听他说让太子守成,顺应时势,他一点儿也不反感,和在朝中听别人说让太子收敛锐意舒服太多了。
皇帝摸着胡子思考半天,最后道:“朕想加封庄洵为太子少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