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婵忍不住露出无比荒唐的笑,她把脚放了下去,靠回了椅背,两只胳膊搭在椅子扶手上。
“三叔母,我不想跟你说废话,我哥哥也是无辜的,你们能为了爵位杀他,我也能为了他杀自己的亲堂妹,我现在坐在这里是给你选择的机会,你若是惹怒了我,申屠祺必死无疑。”
方氏狠狠咬了咬嘴唇,像是第一次认识申屠婵一样,她从前根本不怎么把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哪知顺风顺水几十载,今天阴沟里翻船了。
已经撕破脸皮了,她咬牙切齿的道:“你想如何!”
申屠婵的目光冷冷的从她脸上刮过:“从指使申屠妤害我,到找人刺杀我哥哥这所有的事情,三叔父知道吗?”
方氏的愤怒已经带了些惊恐,原来申屠婵全都知道了。
申屠婵笑着继续说道:“你知道李青如是怎么来的吗?她是我的人,在卧佛寺我就知道你要害我哥哥了,但是你的计划毕竟刚开始,我不能坐等着你去动他,只能给你找点内宅的事情干,我倒是小瞧你了,这般急不可耐的就出手了!”
方氏冷静了一些,声音有些含糊的道:“你都知道了?是,是我干的,是我想做侯爵夫人,是我像让孩子们更上一层楼,你三叔父不知道,镇北侯府没有人知道,我用的娘家的人。”
看着申屠婵冷静的面庞,她又咬牙切齿道:“都是申屠家的人,丹林难当大任,为什么不可以能者居之!你有的我的孩子们也可以有!”
申屠婵已经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申屠邺不知道最好,知道的话申屠婵一样没打算放过他。
她懒得跟方氏虚以委蛇,直接看了小满一眼。
小满拿了笔墨纸砚上前摆好,方氏一脸疑惑的看着。
申屠婵直白道:“把你要害我哥哥的事情从头写到尾,签上你的名字,再去祖母面前把这件事情当着她的面说一遍,然后自请进家庙落发修行,这辈子都不要出来了,我保证我的三妹平平安安。”
这是让方氏写认罪状。
方氏似乎觉得她幼稚,冷笑道:“你想威胁我?”
申屠婵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敲击了几下笑道:“三叔母,你知道郑萃萃是怎么死的吗?是我亲手用湿帕子将她捂死的。”
她在方氏震惊恐惧的面容里再次笑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你知道你若是不按我说的做,三妹就算不死也得残废吗?我有一万个理由,比如说她在宫中冲撞了贵人被责打了,容贵妃和静心郡主如今这么恨我,我只要这么说,就会有人信,或者我让人把她送到容贵妃那里去你看如何?我这般用心的帮皇后娘娘打压容贵妃,你觉得我会有事情吗?你要赌一把吗?”
她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问方氏,但是方氏只觉得她可怕,她不明白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怎么会这么早慧而恶毒。
方氏有些硬撑的冷笑道:“宫中是你的地盘吗?你说如何便如何!”
申屠婵有些不屑的笑了,从袖子中掏出一枚玉牌往桌子上一丢。
那是燕王府的令牌,背面还带着燕王的私印,上好的和田玉制成,这样精贵的材质,只能是燕王近身的东西。
申屠婵好心解释道:“这是燕王的令牌,够了吗?你应该也知道我跟太安公主的关系吧。”
方氏顿时心如死灰,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女儿被送去容贵妃那里的下场,宫中多的是法子让人好好的出宫,但是出了宫会变成什么样就不知道了,她想一想就觉得浑身发寒。
她忍不住嗫嚅:“她是,她是你的亲妹妹,她那么喜欢你......”
申屠婵还是笑着的:“三叔母,我和哥哥也是你的亲人,我们之前也很喜欢你。”
方氏顿时说不出话来了,她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笔墨纸砚,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
申屠婵很平静的看着她,看她犹豫也不催促,反而道:“三叔母,你可以好好想想,多想一会,我等一等没关系,你今天若是拒绝了,后面还能想办法扳倒我,你还有我的两位堂兄,若是写了,就一辈子有把柄握在我手里,镇北侯府的爵位这辈子都跟你们无缘了。”
方氏终于落下泪来,崩溃的道:“我写!我写....你别动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