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丹林很快就要回来了,姜澜也是。
圣旨已经下了,太安公主和亲大周,特令镇北侯府申屠婵为陪嫁女官,掌管公主一切事宜。
宝庆郡主挺着大肚子来见申屠婵的时候,申屠婵刚从和寿堂出来,老夫人哭晕过去了,这会儿刚醒过来,但是也难免哀伤。
申屠婵只好告诉她,皇后很快会让她们镇北侯府添人丁,给申屠丹林赐一门极好的婚事。
她将宝庆郡主扶进了自己的房内,亲自给她斟茶,刚放下茶盏还没开口,宝庆郡主便道:“你不要五皇兄了吗?”
申屠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着头道:“郡主,我会回来的。”
宝庆郡主转开脸,像是不敢再看她:“若是那时我五皇兄已经妻儿双全了呢?”
申屠婵上前握了她的手,头一次叫了她的名字:“陶嘉,我有我不能说的不得已,世上之事两难全,我也一样,但是今生今世,除了姜澜我谁也不要,若是他妻儿双全,我就一辈子不嫁了,咱们做一辈子好姐妹。”
这已经是她能说出来的底线了。
宝庆郡主的一滴泪落在衣襟上,申屠婵无奈的笑了笑:“别哭了,倒像是我欺负一个孕妇似的。”
宝庆郡主擦了擦脸颊,叹了口气认真看她:“事已至此,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申屠婵扶她坐下:“说吧。”
宝庆郡主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件东西放在桌面上,是她的郡主玉符。
她摸了摸那玉符道:“这玉符十几年未换,我一直贴身携带,它能使唤动恭王府在大晋的任何人,你远赴大周,定是有需要用人的时候,这玉符,便是连我几个兄长也能使唤动,若是再不济,我还在这大晋的皇庭,让人传信给我,只要不是谋反的大事,我都可以帮你。”
莫逆之交,便是如此了。
申屠婵没说什么,从袖口了掏出了另一只玉符放在桌子上。
是冯婴如的乡君玉符。
两只玉符紧紧挨着,看的申屠婵这样冷心冷肺的人一阵眼酸。
宝庆郡主笑中含泪:“我竟生出一种劳燕分飞之感。”
申屠婵将那两只玉符收了起来,认真望着她道:“此次一别不知何时相见,珍重。”
她托了宝庆郡主给自己院子里几个小姑娘找找夫家,自己只带走了小满。
她走的时候申屠祺和申屠妤都去送她了。
申屠祺还道:“大姐,我会照顾好祖母,看好咱们镇北侯府的。”
她的小丫头春分春雨忍着泪笑嘻嘻的道:“大小姐,奴婢等您回来。”
申屠婵的心或许是石头做的,或许是意志里头那一件事情就耗尽了她的心神。
从她将宝庆郡主劝走,谁再跟她说什么她也是含笑看着,没有落下一滴眼泪。
大周那边太后有恙,宇文极已经快马加鞭的在年初三就往回赶了,真阳郡主陪同和亲公主一路。
淑妃似乎是带着一种悲伧的豪迈给太安公主准备的嫁仪,浩浩荡荡,像是要把皇室搬空。
申屠婵离开前去拜别了皇后,她没有进去见皇后,只是在门口磕了头,提醒皇后别忘了为申屠丹林和宁国公主赐婚,说完便转身走了,门口的嬷嬷叫也叫不住她。
她只是个凡人,她做不到心平气和的看着皇后。
宇文絮见到申屠婵时对她阴狠的笑了笑,申屠婵回了个冷漠的眼神。
陪嫁队伍浩浩荡荡,申屠婵陪着太安公主在一辆马车上,宇文絮觉得路途漫长,也挤了过来。
即便马上要去大周,申屠婵也不怵她,在一旁神闲气定的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