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请客。”
“凭什么?”
“凭我帮了盛敏。”
“你帮盛敏是为了这个?”
“虽然不是,但是如果有必要,也可以是。”常清说完,徐弘就白了他一眼,然后丢下一句“油腻”将他甩在了身后。
这天晚上,常清跟徐弘倒也没聊旁的,就跟安静说的一样,常清不想操之过急,徐弘也仿佛有意回避一般,跟他絮叨一些工作上的烦恼。
徐弘说她有个同事,名叫齐晨,就是昨天说过的皇亲国戚,是她老板齐朝梨的侄女,亲侄女,如果不出意外,未来是要接替齐朝梨职务的。这么说着,徐弘还不忘感叹,这就是出身的好处,投胎的妙处,这种未来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然后徐弘又说齐晨的种种。
齐晨年纪大约跟安静差不多,但为人却大相径庭,差了十万八千里。安静沉静睿智,齐晨毛躁马虎。在过去的一周,因为工作需要,她们面试了形形色色的人,就在这些人里竟能找到十来种乐子。
齐晨看人姑娘参加过重要项目,就问人在项目中承担什么样的角色。徐弘心想为什么不直接问在项目里承担哪部分工作,这样岂不是更直接明了?但齐晨偏不,齐晨就爱用这些听上去唬人的词。那姑娘梳着公主切,黑长直,听她问完这个问题,思索了一下答:普普通通一员工。
齐晨又问另一个小伙子,你为什么来应聘我们公司,小伙子施展了诚实的品性,直截了当的说:因为你们公司招聘,在招聘网站上看到了。齐晨一口气没上来,将简历扔在了桌子上。事后齐晨将招聘网站上的yr集团logo放大了又放大,甚至连集团大楼的照片都添加了好几张进去。针对这,徐弘也阻止过,因为齐朝梨说过这是新的品牌,为的就是摆脱yr的负面影响,可齐晨不觉得,齐晨觉得没有yr就显不出他们的优势,省的竟招来些个牛鬼蛇神。
齐晨本想借着yr的背书,好好地压新人一头,但bj这个地方啊,人才太多了,好公司也太多了,小小一个地方集团,人家怎么会放在眼里呢,听都没听过,更别说了解了。齐晨觉得现在的人,怎么在来面试之前都不查查呢,因为在她看来,只要一查就能看出yr的“深厚背景”,但这也是徐弘最为忌讳的,因为yr的负面新闻还挂在那呢。
凭着yr,齐晨又做了几件让人发笑的事,比如她看中了一个人,但人要的薪资他们给不起,她跟人说我们真挚的邀请您加入,可人根本不吃这一套,人问,你的真挚值多少钱我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的。齐晨捶胸顿足,大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没人真心想做事了。比如齐晨又看中一个人,那人是设计出身,但应聘的却是文案工作,齐晨说人家正好可以一起把设计兼了,那人眼睛一转说这是不可能的,齐晨又说“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呢,我在公司还要偶尔搬搬抬抬的呢”。齐晨本身还是想借着自己亲力亲为来彰显一下“皇亲国戚”的身份,但那人回她“您在跟我偷换概念吧?你说的偶尔搬搬抬抬,不是全职搬搬抬抬,而您刚才说的让我兼任设计,可是让我又全职文案又全职设计,您是觉得我好骗吗,我会做不等于我要做。”。这一番言论下来,齐晨又觉得现在的人怎么这么不谦虚,公司肯给你发展的平台理应感恩。
如此种种下来,她们来这里一周了,一个人也没招上来,公司还是处于零发展的状态。常清听着她唠唠叨叨,脸上就显出一种温柔的神情来。喝了酒的徐弘看着他,就笑的肆意起来。
徐弘说“常清啊,你这种眼神好恶心。”虽被如此说了,常清却也不恼。
常清将徐弘送回去的时候,徐弘已经在车上睡着了,车停在徐弘公司提供的宿舍楼小区门口,常清就侧身去看着她。想起昨天她说的为什么选这份工作,再想起今天她说的种种,常清满眼心疼的摸着她的额头说“辛苦你了。”如果不是没有办法,谁又想要接受这些林林种种呢,人们总说办法总比困难多,但是对于普普通通没有大本事的人来说,就是关关难过关关过,一路上仿佛升级打怪一般,将自己搞的疲惫不堪,跌跌撞撞的才能走到终点。
难得的静谧时光,常清也就不想叫醒徐弘,常清从车后座扯了一个备用的毯子,摊在她的身上,将车窗开了一条缝,想着等她醒了,再让她回去。可徐弘这一睡,就睡到了清晨。
徐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感觉到脖子生疼,她一动常清就醒了。常清问她“醒了?”眯眼看着已经泛起白光的天,徐弘摸着脖子说“你怎么不叫我?”常清说“看你睡的熟,不想打扰。”
常清本来觉得浪漫的很,结果徐弘的小手挥舞着就在他身上落下了拳头。徐弘一边捂着脖子一边打着常清说“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幼稚,还玩浪漫,浪漫个屁,我妆都没卸,你知道女人不卸妆对皮肤伤害有多大吗!”说着,徐弘嘴里斯哈斯哈的冒着叫声,常清就让她安静一下,问“怎么了?”
徐弘用一种近乎虚弱的气力说“落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