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哭吧。没事了,大哥哥在你身边。”
叶天牵住了何小雨冰冷的小手,将她从地上拉起后,然后揽着她,将她缓缓抱在了怀里。
“大哥哥,妈妈走了……”
何小雨听到叶天这话,眼泪如断了线,悲伤如决了堤,将头埋在叶天的肩头,放声大哭。
这一声声低低的呜咽,让齐红衣和鲁燕赵陷入了沉默之中,目光中充满了哀伤和怜惜。
他们不知道,若是叶天不曾来此的话,何小雨会如何?
也许会再过数日,将母亲埋葬,然后再一个人坚强的长大。
又或者,会陪着妈妈,一起离开这人世间。
但无论是哪一种,这个小女孩儿心中的那种悲伤,都无人倾诉,无人告知。
而此刻,叶天的出现,至少让何小雨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着痛痛快快哭一场的肩膀。
小小的院子里,哭声低低回荡。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啜泣声才终于停止,何小雨趴在叶天的肩膀上睡着了,只是,时不时的还会再抽几下鼻子,清秀的小脸上又有晶莹泪珠淌落。
“叶天,怎么办,是先趁现在料理一下后事,还是……”
鲁燕赵轻轻叹息,看着叶天询问道。
“通知人过来吧,等她醒了,再料理后事。”叶天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知道,何小雨一定想送最后一程的。
鲁燕赵沉默的点点头,走出院门,开始联系丧葬公司的人。
齐红衣站在那里,静静望着抱着何小雨的叶天。
她看得出来,叶天与何小雨有感同身受。
何小雨是幸运的,因为何小雨遇到了叶天,有向她伸出的那只手。
但叶天,只怕未曾等到那只手。
“以后,我们都在一起。”想到这里,齐红衣悄然向前,握住了叶天的手,温柔却坚定道。
叶天愣了一下,然后微笑点头,道:“好。”
他知道,在时隔多年之后,他在这一刻,也等到了那只伸向他的手。
下一刻,他望向天穹,他知道,若人亡故后,会化作天上的一颗星,那么,奶奶的那颗星,此刻一定在闪耀在微笑,在为他感到高兴。
……
三个小时后。
何小雨捧着一罐骨灰,跟在叶天身边,低低啜泣着,回到了家里。
“接下来,你想自己生活,还是去和鲁伯伯生活在一起?”
“去鲁伯伯那里的话,会有很多小伙伴和你生活在一起,凡事也有鲁伯伯照顾,大家都会对你很好的。”
“如果想自己生活的话,可能就要苦一点,没那么轻松,大哥哥能帮你,但不可能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很多事情,都要你自己去面对。”
叶天等到何小雨将骨灰供奉起来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温声道。
他没有替何小雨做出决定,而是将利弊尽数告知,让何小雨自己去选择。
“我……我……我想陪着妈妈,她很怕黑,我怕她一个人在家里害怕。”
何小雨看了看供奉在桌子上的骨灰,再看看鲁燕赵,沉默良久后,低下头,低声道。
“好,那就先自己生活。如果有天你改主意了,可以告诉鲁伯伯,他会帮你的。”叶天没有劝何小雨什么,点点头,温声道。
叶天对此并不意外,如果是当初的他,也会作出相同的选择。
何小雨沉默的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向叶天深深的鞠了一躬,更咽道:“大哥哥,谢谢你。”
如果没有叶天,她不知道今天她会怎么样。
继续守着妈妈,或者和妈妈一样离去,一切都有可能。
但她可以确定,叶天就是她在茫茫黑夜中看到的一道曙光。
明亮,但又温暖。
“咚!”
而就在这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跟着,大门被人一脚轰地踹开,几名膀大腰圆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当看到叶天、齐红衣和鲁燕赵后,不由地一愣,然后大声呼喝道:“邱贞呢?该还钱了,滚出来!”
叶天闻声,皱了皱眉头,向鲁燕赵看了看。
鲁燕赵摇了摇头,满脸茫然,显然对眼前这种情况也一无所知。
“小雨,怎么回事儿?”
叶天见状,看着何小雨温声道。
“妈妈当初为了让我去京城三小读书,找他们借了钱,但是爸爸的抚恤金发下来之后,就换给他们了,可是他们总是说不够,隔一段时间就会上门来要一次,妈妈已经给了他们很多次了。”何小雨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