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里迢迢从西安乘火车到这里,没想到,他乡遇故知,竟然徐雅娴也在这个地方,而且就在这些中了尸毒的人的病房。
“嘿,还真是巧,我来这探望个朋友,没想到雅娴你也在这里,你也是来看望病人的?”我带着彩云姑娘走了进去。
不管怎么说,中了尸毒的人还躺在里面,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本姑娘是来看望挖掘队的同事的,倒是你,探望朋友?”徐雅娴好看的峨眉微微蹙了一下,显然并不太相信我的说辞,不过当她看到跟在我身后的彩云时,却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姑娘,看你的打扮,你是修道的吗?”
徐雅娴在西安市立医院当护士,但是据她本人讲,她之前的工作其实是一名考古队员,当然,这我也才刚刚得知,难怪她说是来看望同事。
现在回想起来,也正是因为她干过考古,才对文物有着近乎“一根筋”的认识,说什么都要上交国家,原来问题的症结出在这儿。至于她为何放着好好的考古队员不当,而去医院当护士,这我就不清楚了,估计是家里人嫌女孩子家学考古影响将来,逼着她改换了工作,毕竟相对考古而言,护士的社会认可度要高很多,而且考古就是跟古墓打交道,难免沾染晦气,确实也不是一般人家愿意冒险的。
“是......是的。”彩云局促地应了一句,低着头躲到了我的身后,她还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接触。
不过她拉了拉我的衣角,在我耳边轻声道:“尸毒,很重很重,那个。”说完伸手指向其中一张病床。
这一幕被徐雅娴看在眼里,见彩云与我如此亲昵,愠色不由得爬上了额头。
我顺着彩云姑娘的手看过去,顿时也有些皱眉,只见这间加护病房里躺着两名中毒的工作人员,而其中一个人全身都透着死气,一股浓重的黑气已经彻底包住了他的脸,连五官都有些看不真切。
这黑气就是尸气,这个人马上就要尸变了。
“这位姑娘,你可要小心点林坤,他要是说了什么甜言蜜语你可千万别信,这人嘴滑得很呢,骗起小姑娘来可不带打草稿的。”病床旁的徐雅娴并不知道尸变就要发生,还试图小小地挑拨一下我和彩云姑娘的关系。
普通人是看不到尸气的。
“放一只蛊虫进去,一旦尸变就咬掉它的中枢神经。”我顾不上理会徐雅娴,低头嘱咐彩云姑娘道。
彩云姑娘点点头,手略一扬,两只毒蛊就悄然落在中了尸毒的人脸上,不留痕迹地爬进了他们的嘴里。
也幸亏徐雅娴的注意力全在这边,没留意病床上的情况,不然被她看到长相可恐的虫子爬进她同事的嘴里,不知道她会不会把隔夜的饭都吐出来?
“对了,徐雅娴,刚才我在隔壁加护病房遇到刑警队的任队长了,他正要找你们挖掘队的领导,挺着急的,好像和这次的怪病有关,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胡乱编了个理由,打算把徐雅娴支出病房。
“任永海?那个刑警队长?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情况,现在他人在哪里?”徐雅娴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向着门口走去,还有些半信半疑。
“你出去找找吧,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我嘴里随意的应付着,悄悄上前一步,挡在了病床和她之间,注意力只放在那个马上要尸变的人身上。
和彻底死透的僵尸不同,行尸理论上还是“活人”,丧尸电影中一枪轰掉脑袋的处理方法同样适用在它们的身上。
不过这样做的话,可不好收拾首尾。
毕竟在外人的眼里,行尸只是病人而已,我可不想为了这种事情背上个谋杀的罪名。
好在今天带着彩云姑娘一起过来了,这蛊虫是这种行尸的天然克星,对付这种理论上的“活人”,蛊虫能处理得完全不留痕迹,破坏掉行尸的中枢神经,和轰碎脑袋的效果是一样的。
只是我也就是理论经验比较丰富,其实也是第一回看到蛊术对付行尸,算是个标准的纸上谈兵,心里并没有什么底气,还是尽量小心为上。
经验告诉我,在遇到这些无法用常理来解释的事件时,一定要慎之又慎。尤其在面对自觉十拿九稳的局面时,更加不能松懈。
一个疏忽大意,带来的或许就是血的教训。
这时候,“吱呀”一声轻响,加护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徐雅娴正要抬腿出去,忽然一拍脑袋,似乎想了什么,回过头来问道:“我说怎么总觉得怪怪的,林坤,这是我同事的病房,你呆在这里干什么?”
“我这不是走错病房,正巧看到你,就和你聊几句......”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停了下来,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就在这个时候,浓重的尸气已经从那个工作人员的脸上蔓延开来,现在,他的全身都被黑气团团萦绕着。
然后,就看到他浑身一抖,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寿志庆,你醒了?”看到自己的同事突然坐起,徐雅娴露出一丝惊喜,就要向他跑过去。
“别过去,他已经不是寿志庆了。”我一把拉住徐雅娴,冲着彩云点了点头,示意她动手。
彩云从挎在身侧的小布袋里摸出一个小木盒,手一扬,木盒盖瞬间打开,空中顿时飞扬起一片淡灰色的粉末。
与此同时,一连串古语从她的口中连续涌出。
紧接着,彩云飞快地将小木盒扔回布袋,双手在空中一圈,配合着口中的古语,快速地变幻着手势。
浅灰色的粉末随着她的手势,在空中逐渐汇集成一个图案,凝而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