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这是我们派出所指导员刘梦菲同志,从现在开始,你报的案子都移交给刘指导来处理了,希望你能积极配合。”丁玉柱慌忙介绍说,他说完,就上车送三位伤员去医院了。
徐天宇听了丁玉柱的介绍,才正眼打量起眼前这位女警官来。只见她浓眉大眼,鼻直口方,瓜子脸,头戴深蓝色的翻边警帽,身穿警服,英姿飒爽,好漂亮的美女警花,徐天宇倒吸了一口气,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穷地方会有这么漂亮的女警官,她只和自己的年龄差不多,警衔已是警司级的了,他不禁肃然起敬。
“我可不是盗车人,是我的车被他们偷走的,他们才是盗贼呢。”徐天宇心里不服,还是争辩说。
“你是不是盗车人,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刘梦菲瞪眼看着徐天宇,她说着又转头对旁边的两位辅警说,“把他带到审讯室,先给他准备一份早餐,等吃过早餐就进行正式问话笔录。”
两位辅警上前,一人架住徐天宇的一只胳膊,走向了审讯室,让徐天宇坐到固定的椅子上,又按照刘梦菲的吩咐,一一进行了安排,徐天宇也是积极配合,很听话地服从了。
吃过早餐,徐天宇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四周,除了自己坐的这张椅子外,在正前方两米距离还有一张办公桌,上面放了一台电脑,打印机,一盏台灯,桌后还有两把椅子,待会儿应该就会有两个人来审问自己,一个人问话,另一个人操作电脑记录,桌旁还有一个落地灯,有点像探照灯,正对着徐天宇坐着的椅子,估计是夜审时照犯人用的。他看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徐天宇,该醒一醒了,马上开始审问。”徐天宇正在熟睡中,猛听到女人铿锵有力的喊声,急忙睁开眼睛,看到进来三位干警,走在前面的是刘梦菲,紧跟其后的是丁玉柱,最后一位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手里还提着一条方凳子。
三人走到办公桌后面分别坐下,刘梦菲坐在中间,丁玉柱坐在左边,小伙子坐在右边电脑旁,审问开始了。
警察办案,审问是重要环节,审问的程序也是有严格规定的,刘梦菲和丁玉柱先后出示了工作证件之后,丁玉柱按程序,首先询问了徐天宇的基本情况,知道了徐天宇是省城户口,大学毕业后自愿到瑞福村来搞支医服务的,而刘梦菲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丁玉柱的提问,单刀直入地说:“徐天宇,你还是先说说你盗劫摩托车的经过吧。”
徐天宇一听刘梦菲这样询问,本来很平静的心,一下子汹涌澎湃了,气愤地辩解说:“刘警官,你搞错了吧,我可是报案人,是我的摩托车被盗了,向你们报案的,你怎么把我当成盗贼来审问了?你见过有几个小偷报案的,只有被盗了才想到报案的吧。”
“贼喊捉贼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不是盗贼,那我就可以怀疑你是盗贼。”刘梦菲寸步不让地说。
“你这是有罪推定论,我购买的摩托车,有发票,人证物证俱在,只是没有登记办牌照,你怎么能断定我的摩托车是偷盗的呢,你这也太武断了吧。”徐天宇不屑一顾地说。
“既然人证物证俱在,那你呈上来我看看,都有哪些物证。”刘梦菲说着,伸出了手放在办公桌上,作出接物证的架势。
“我现在没有,那些物证我又不能走动带在身上。”徐天宇苦笑笑说。
“就知道你拿不出来,你要是能拿出来,我也不用审问你了。你不要再兜圈子了,快说吧,只有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刘梦菲摆了摆手说。
“看来刘警官已经把我当成盗贼了,那我想问一下,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摩托车是我偷盗的?”徐天宇反问说。
“这个证据很充分,有三个目击证人。”刘梦菲自信地说。
“你说的是不是县农场的那三个黑衣人,那其中一个才是真正的盗贼,他们是把兄弟,是在贼喊捉贼,你可别被他们的胡言乱语给忽悠了。”徐天宇解释说。
“呵呵,我干警察四五年了,也不是吃干饭的。我问你,他们的伤是你打的吧?”刘梦菲不以为然地说。
“是我打的,他们偷我的车,被我抓到了,就气不过打了他们,这应该是我的正当防卫吧。”徐天宇笑了笑说。
“看看,你承认了吧,人是你打的,伤得很严重,三人都出现了骨折,其中一人有三处骨折,这已经造成了重伤害。就是撇开偷盗摩托车这件事,单就你打人致伤,而且是重伤,你也应该负刑事责任的,你还能说你不是犯罪嫌疑人吗?”刘梦菲振振有辞地说。
“话可不能这样讲,我打他们是有因果关系的,他们不偷我的车,我也不会打他们。我找到了车,骑回来也就了事了,可他们还不依不饶地撵来,他们是找挨揍的,这能怪我吗?”徐天宇也是毫不相让地说。
“看看,你这就越说越明了了,你骑他们的摩托车,他们跟着追上了你,你又打了他们,而且出手狠毒,三人都是重伤,你看没法收场了,就报警,想让警察来给你洗白,来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这个想法也太天真了吧。”刘梦菲一脸奸笑地说。
“你胡说,简直是颠倒黑白,天大的冤枉。”徐天宇一下子气不过,猛然站起来说,他这一站不要紧,结果把椅子也带起来了,前面的挡板也掉落在地上。
丁玉柱急忙跑过来,拍了拍徐天宇的肩膀说:“徐先生别激动,请坐下,有话好好说。”
徐天宇看了丁玉柱一眼,慢慢坐下说:“刘警官这样是非不分的断案,能让人不激动吗?”
丁玉柱看徐天宇也坐下了,就回到自己座位上说:“徐先生,请相信我们,更要相信刘指导,她可是我们县局老局长的千金,门里出身,她是我们所里最年轻的老干警,从警校毕业分配过来,都工作五年了,从来没办过错案。”
徐天宇瞟了刘梦菲一眼说:“我觉得刘警官这种断案方法有误,在没有深入调查分析的情况下,就凭那三个人的一面之词,来断定本案的是非曲直,轻易下结论,明显是不妥当的。”
刘梦菲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来说:“怎么不妥当了,三个目击证人,完全可以证明一个事实。”
徐天宇哈哈一笑说:“太可笑了,照刘警官的说法,如果我能找到三个目击证人,都说你是我老婆,那就是真的了,哈哈。”
“徐天宇,你混蛋。”刘梦菲有些气急败坏地又猛拍了一下桌子,坐了下来,两眼直直地瞪着徐天宇,两手握拳,脸颊涨得通红,像死猪肝一样,还不停地喘着粗气。
“徐天宇,注意分寸,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关起来。”丁玉柱也气愤地站起来,指着徐天宇呵斥说。
“是我不对,说话鲁莽,我向刘警官道歉。”徐天宇也觉得自己一时激动,说话欠考虑,十分内疚地说。
徐天宇此时道歉,并不意味着他服软了,而是他明白一个道理,就是不讲道理的人千万别去惹,否则你会吃大亏的。
刘梦菲仍然在气头上,没有搭理徐天宇的道歉,大家都一时无语。
大约过了五分钟,刘梦菲的脸色变得几乎正常了,她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茶杯说:“徐天宇,你不是很会打架吗?我现在提出一个新的方案,给你一个机会,我们两人切磋一下武艺,如果你赢了,这个案子我不管了,我放你回去,等明天所长回来亲自处理,我不再插手。如果我赢了,你要按照我断定的结果,承担打伤人的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你看如何?”
徐天宇听着,不觉感到好笑,这算什么办案方案,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他心里这样想,可嘴里却说:“我接受刘警官的挑战,但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希望刘警官再仔细认真地研究一下这个案子里面的真伪,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让真正的盗贼绳之以法。”
刘梦菲霍然站起,轻拍了一下桌子说:“好,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就开始,老丁,给徐天宇打开手铐,让他准备十分钟。”
丁玉柱赶忙走过去,给徐天宇打开了手铐,并在徐天宇的耳边轻声说:“谨慎一点,刘指导可是在全省武术比赛中拿过金奖的,祝你获胜。”
徐天宇活动着手腕,没有说话,他也期待着和这个美女警官交手,来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以免被别人小看了。
刘梦菲脱掉警帽,走出了审讯室,来到了院内的篮球场上,做着搏击前的各项预备动作。
当班的干警听说有人要和刘指导比武,都纷纷出来观看,同时也为两人捏把汗。
徐天宇漫不经心地走到球场,他刚停住脚步,摸着耳垂的手还没有放下,刘梦菲的腿就踢到了他的眼前,他身子急忙向后一仰,避过了这一腿,他伸手一抓,本来是可以捏住刘梦菲脚后跟的,可刘梦菲单脚飞速上提,整个身体一个旋转,好似灵蛇抖动,却躲开了徐天宇的鹰爪,而另一只脚猛然踢向他的裆部。
刘梦菲这一气呵成的“一字腿法”,不仅具有极强的韧劲和爆发力,而且也展示出她深厚扎实的基本功和内功。
徐天宇根本没想到刘梦菲会突然使出这一招,这可是致命的,一般练家是很难接招的,顾上就难以顾下,只要被击中,非死即伤。
刘梦菲虽然是女儿身,但她自幼受家庭影响,不爱红妆爱武装,拜师学武术,已经达到了明劲境界,三五个青壮年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她今天才敢对徐天宇不屑一顾的,她一出手,就使出了绝命招数。
徐天宇也不敢掉以轻心,好在他对自身的几个要害空门早有守护着,他不敢怠慢,急忙后翻,跳上半空,刘梦菲如影随形,紧跟而上,两人顿时打斗在了一起。
两人交手十几个回合之后,徐天宇明显感觉到刘梦菲的功力虽然已经达到了明劲的巅峰,但她和自己的功力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毕竟他已经达到了暗劲,如果他使出了暗劲,那刘梦菲必败无疑。
不过,徐天宇今天不能这样做,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比试,应以友谊为重,误伤警察是要不得的,输赢都无关紧要,公正断案才是根本。他不想再玩了,必须使用暗劲来控制局面,让刘梦菲知难而退。
徐天宇想到做到,发劲一抖,全身立刻筋骨齐鸣,对空猛击双拳,随即响起了空气的爆炸声,一股股无形的劲风波,让刘梦菲浑身皮肤都颤抖起来。
刘梦菲已经无法把控自己,她感觉四肢软弱无力,无法出招了,她知道自己已经败下阵来,看来自己与徐天宇相比,功力相差不止一两个档次的问题。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穷山沟里,竟然有武功如此高的高手。
其实,徐天宇也是出于无奈,他只是用了柔力来震慑刘梦菲,让她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自寻退路。就在徐天宇收起攻势的时候,两人的手又拉在了一起,缓慢降落到地面。
当两人都站稳之后,围观者报以热烈的长时间的掌声,这让刘梦菲非常感动,她虽然输了,但战友们并没有取笑她,反而是给予她诚挚的鼓励。
徐天宇也没有让她难堪,而是以打成平手的姿态,与她握手言和了。
掌声停止,刘梦菲也很快释怀了,她大声对徐天宇说:“你可以骑摩托车回家了,明天再来处理吧,记得来时把物证都带过来。”
徐天宇微笑着,连连点头,接过丁玉柱递过来的车钥匙,又把两件厚衣服放进后备厢里,跨上他的摩托车,飞也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