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宇一边想着,一边又去忙着炼丹去了,他又熬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下午五点,最后两颗平消丹也终于炼成了,有了这八颗药丸,又可以解除几个胃癌晚期患者的病痛了,他一时有点喜不自禁,坐在沙发上,微笑着品着茶,等着郭茂财回来。
其实,徐天宇对郭茂财不打招呼就走,而且一走就是几天几夜,打电话也不愿透露自己的去向,这是有失身份之举,应该不是一位讲究诚信的老总所为,这里面必有蹊跷。可徐天宇又从一位患者的角度去想时,就逐渐明白了,昨天说自己患有绝症,今天说好了,怎么才能让人彻底相信?办法只有一个,解铃还须系铃人,是哪家医院查出他患绝症的,现在再去那家医院查一遍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徐天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郭茂财去上海大医院复查去了,他不是对自己不相信,他主要想验证这是否是真的。郭茂财又是和上次一样,自己偷偷去的,而且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自己从危重病人变成了健康的人,没有惊动任何家人亲戚和朋友,可见郭茂财的情商之高,是普通人无法比拟的。
一阵手机铃声,把徐天宇的思绪拉了回来,他赶忙掏出手机看了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接通以后才知道是汪斌打来的,约他晚上六点半到体育路好想来酒家,不见不散。徐天宇实在推辞不掉,只好答应了汪斌。他等到六点,看郭茂财还没回来,就向邱师傅打声招呼,出去赴约了。
徐天宇坐出租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他走进去一看,原来这就是一家小酒馆,两间两层的店面,一楼一间是过道,一间被改成了一个小包间和操作间,估计楼上才是正经的包房。徐天宇正在观看,一位老板娘模样的中年妇女走过来说:“请问先生是吃饭,还是找人?”
老板娘话音刚落,徐天宇还没来得及回话,汪斌就从楼上跑下来,对老板娘说:“这是我朋友,可以上菜了。”他说着,就陪徐天宇上了楼。
老板娘赶忙招呼说:“汪队长的朋友到了,六号桌请上菜。”
汪斌领着徐天宇来到了二楼的六号包间,两人坐下之后,汪斌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说:“徐先生不要见怪,这个小饭馆虽然档次低了点,但它离我们酒吧近,我和老板娘也熟悉,图个方便。我们酒吧的老板本来要亲自请你的,因为临时有事,就委托我单独先请你,对你昨天上午的出手相助,深表感谢,他特意给我一瓶五粮液,让我好好陪你喝两杯。”
徐天宇听了汪斌的这一番表白,感觉汪斌不像一个干坏事的人。于是他笑笑说:“汪队长太客气了,我就是个农村人,很随便,没有那么多讲究的。”
“噢,农村的,那徐先生是哪里人?”汪斌吃惊地说。
“我是安剑县靠山镇瑞福村人。”徐天宇如实地说。
“你是安剑人?我也是安剑人,可听口音你不像是本地人。”汪斌疑惑地说。
“我老家在全育县城,大学毕业后到瑞福村落户当村医的。”徐天宇解释说。
“噢,原来你是新来落户的,那我们以后就是老乡了。我今年二十五岁了,徐先生应该比我要小一些吧?”汪斌自我介绍说。
“是的,我比你小一岁。”徐天宇点头说。
“那我们交个朋友,好吗?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汪斌恳求说。
“好呀,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徐天宇笑着点头说。
两人正说着,饭菜都上齐了,汪斌忙倒好两杯酒,先递给徐天宇一杯,自己端起一杯说:“今天就我们弟兄俩人,薄酒淡菜的,不成敬意,谢谢你在危急时刻能出手相助,我敬老弟一杯。”他说完,就一口喝干了。
徐天宇也端起酒干杯了说:“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言谢,以后有用得着老弟的地方,老兄尽管说,我一定会尽力的。”
汪斌高兴地说:“有老弟这句话我就满足了,来,我再敬老弟一杯。”他说着又干杯了。
就这样,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菜没吃多少,一瓶酒已经喝掉一半了。
徐天宇变被动为主动,直接拿过酒瓶倒酒,自然要向汪斌的酒杯里偏多了一点。
当酒瓶快要见底的时候,汪斌又晃晃悠悠端起酒,站起来说:“处朋友还是我们这些穷朋友,危难之时都不惧怕,不像那些有钱人,只敢躲在幕后,事成之后还推三阻四的不愿兑现承诺,一点都不够朋友。”
徐天宇听汪斌这么一说,立刻来了精神,赶忙迎合汪斌喝了一口酒说:“老兄有什么难事,我去帮你办。”
汪斌喝干杯中酒,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你斗不过他们的,他们守不守信的,就随便他们了。”
徐天宇仍不服气地说:“他们不守信,那就得找他们理论,不能白白被人欺负。”
汪斌笑着说:“算啦,我们不和他们计较,惹不起躲得起啊。”
徐天宇摇了摇头说:“老兄不愿惹他们,那就算了,不过,老兄能不能告诉他们都是谁,我以后也得提防着他们才是。”
汪斌醉朦胧地说:“老弟说得有道理,既然我们是兄弟,那就得让你知道他们。”他说着,又夹了菜边吃边说,“他们为头的就是豪云市凯百盛商贸集团公司董事长的独生子秦寒霄,以及秦寒霄手下的那一帮人。”
徐天宇进一步追问说:“那你帮他们做了什么事,他们没有给你兑现承诺的?”
汪斌一脸不屑地说:“还能有什么好事?都损人利己的事。”
徐天宇吃惊地说:“害人的事你也敢干?”
汪斌无奈地说:“没办法,都是为了钱。”他说着,又抿了一口酒说,“我虽然住在县城,但父母都是下岗工人,我兄弟俩,弟弟在上大学,因为家里穷,我高中毕业就出来混了,对象也谈三年了,就是没钱买房,没法结婚。今年初,我在驾校认识的朋友田棣结婚请我去当伴郎,他就是跟秦寒霄跑腿的,那天正好秦寒霄也去参加了婚礼,秦寒霄知道了我的情况。正好上个月,田棣找到我,说交给我一件差事做,成功了给我二十万。”
徐天宇连忙追问说:“是不是那件害人的差事?”他这是明知故问。
汪斌连连点头说:“就是的,开始我不同意,但后来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就答应了。田棣告诉我说,让我自己租一辆好一点的车,租金由他们支付,还规定了时间,地点,路线和要撞的车等等,都是他们安排好的,我只要照着做就行了,撞车的损失也算他们的。”
“那你知道是故意撞车,你还愿意做吗?这个搞不好可是要坐牢的,你当时知道要撞谁的车吗?”徐天宇不解地说。
“当时不知道是谁的车,只说是奥迪轿车,大约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到什么地方,走什么路线,撞过之后立即报警,不能逃逸,后果由他们出面处理。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就同意了,我去丰田4s店,找到我当经理的朋友借车,他说正好有市出租车公司的一辆霸道刚修理好,出租公司还没来取去,我就开了过来,加好油就按规定的时间出发了。经过安剑县城时,又遇到了我的三位高中同学,他们开着普桑车准备去靠山镇那边山上打猎,看我自己开着霸道车,就非要换坐我的车,我又不好说出我的目的,没办法我就只能带着他们一起过去了。”汪斌接着讲述说。
“那你真和奥迪车撞上了?”徐天宇故意打断汪斌的话说。
“只能说是遇到了,但两车并没相撞。我按规定的路线跑了好长时间,才突然看到迎面开来的奥迪轿车,我当时心虚,一紧张就只是向左打了方向又立刻靠右正常行驶了,并没有去撞对面的车,结果对面的车自己却撞到路边的大树上,而我的车也不知怎么了,没跑多远也抛锚了,下车一看是两个后轮爆胎变形无法行车了,我就向经理朋友说明情况并向保险公司报了案之后,他们三人去山上打猎去了,我等到保险公司过来勘察完现场,就坐保险公司的车回去叫拖车了。”汪斌一五一十地说。
“那这边出车祸了,你也没到现场看看帮助救人吗?”徐天宇说。
“没有,我当时远远看到现场有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去现场帮忙了,我因为心中有鬼,就没敢过去,怕多事有事。”汪斌坦诚地说。
“那你完成任务了,二十万也该拿到手了吧?”徐天宇用鄙夷目光看着汪斌,不屑地说。
“拿到个屁,他们开始听说两车虽然没正面撞上,但在我恍了一下之后,奥迪车也发生了车祸,两人重伤,其中一人昏迷不醒。田棣还给我透露他们还找了一名记者,把车祸和伤员昏迷的事登载到晨报上,我看了晨报的内容才知道,原来他们让我撞的人是通天集团公司总裁吴芳华,我要早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去干的,给再多的钱也不能去干呀。只可惜,他们只高兴了半天,中午电视新闻就播出了吴芳华在搞捐助活动的报道,田棣下午就打电话给我,气急败坏地说我报假功,一分钱也别想拿到,你说这帮无赖气不气人?”汪斌两眼红红的,气愤地说。
“是够气人的,不过,他们也失算了,肯定是恼羞成怒,哈哈。”徐天宇大笑着说,他这是开心的一笑,而汪斌并不知道他笑的含义。
汪斌可能是酒后话多,仍然喋喋不休地说:“我的劳务不给也就算了,可那边的租车费修车费还都让我承担,他们简直是一点诚信都没有了。”
徐天宇感觉这偶然的一次赴宴,收获可是满满的,通过汪斌的讲述,他所要了解的事情,也算是真相大白了,下一步就是如何揪出内奸的问题了,今晚就没有必要再耽搁了。他想到这,立刻拿起酒瓶晃动两下,感觉没有多少酒了,就每人倒了最后一杯酒说:“汪兄,我们已经是兄弟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喝酒的机会,我看今天喝了这最后一杯酒就结束吧,你回去还要工作呢。”
汪斌也是连连点头,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都怪我一喝酒就废话多,给你唠叨了这么多,其实我也不能喝酒,今天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老弟说得对,来日方长,我们下次有机会再叙,今天就至此结束了。”他说着,干杯后就踉跄地坐下了,看来他的酒量还真不行。
徐天宇也只好喝了杯中酒,扶着汪斌两人一起下了楼。要论喝酒,两人的酒量应该是差不多的,都是半斤左右,两人一瓶酒平均喝的话都不会醉的。而今晚有点特殊,因为徐天宇另有目的,他不愿也不能多喝,所以酒就偏向了汪斌,虽然好酒不醉人,但汪斌还是在酒精的推动下,不打自招了,这也让徐天宇没费吹灰之力,就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而汪斌却仍然蒙在鼓里,对徐天宇来说真可谓是得到了朋友,知道了实情,一举两得。
来到一楼吧台,汪斌只是向老板娘打声招呼,就和徐天宇一起走出了餐馆。
徐天宇怕汪斌酒后单人行走不便,就陪着汪斌,一直把汪斌送到酒吧门口,交给汪斌的一个同事,他才招手打的向翡翠花园驶去了。
回到十号别墅,客厅里灯火通明,却没有一个人影,估计郭茂财还没有回来,徐天宇就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机。
大约半个小时,郭茂财才风风火火地走进家门,一进到客厅,看见徐天宇,赶忙跑上前,伸出双手握住徐天宇的手,有点激动地说:“徐老弟,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的癌症还真的完全好了,我真是太高兴了。”他说着,又是陪徐天宇一同坐下来说,“老弟,这次不瞒你说,我又自己单独去上海检查了一遍,专家说我根本没有癌症的任何特征,是一个非常健康的人,你说我能不激动吗?”
徐天宇起身给郭茂财倒杯茶递过去说:“我也替你高兴,没有什么能比健康还重要了。”
郭茂财也是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不过,我前天晚上没有遵守你的嘱咐,私自离家去上海检查了,你不会怪我吧?”
“哈哈,我怎么会怪你呢,我非常理解你当时的心情,换作我也会那样做的。不过,你有点操之过急了,应该是三天后再去检查更妥当。”徐天宇哈哈一笑说。
“那是为什么?我觉得昨天的检查结果,已经很是让我也让专家吃惊了,这可是不可思议的奇迹啊!”郭茂财看着徐天宇,不解地说。
“其实,你并未完全康复,你胃部原来的肿瘤消失之后所留下的坏死的细胞组织还没有完全脱落,胃壁的颜色还没有恢复正常,这是因为我放在动脉血管里用于栓塞的胃酸压缩包还没有完全解除,血液不畅通的原因,三天后,也就是明天下午再进行最后一次检查时进行清理,到时你全身的血液循环系统也都畅通无阻了。”徐天宇坦白地说。
“原来如此,那我还是真有点操之过急了,我不该不听你的嘱咐的,都是我的错。”郭茂财懊悔地说。
“这不存在错不错的事,你只是想早一刻搞清楚,到底病症治愈了没有,这叫什么错呢?别说我了,就是专家也不会说个不字的,郭兄你说是不是?”徐天宇笑着说。
“是,是,是,老弟说得极是。”郭茂财心悦诚服地说,他没有想到,这个小老弟还这么善解人意。
“郭兄能回来我很高兴,只是天太晚了,郭兄大病初愈需要好好休养,我们去睡觉,有事明天再说吧。”徐天宇看了一下手表说。
“是的是的,这都怪我,光顾高兴把时间都忘记了,确实不早了,该睡觉了。老弟你也去洗澡睡觉吧,明天我们再商谈我承诺的事项,好不好?”郭茂财恍然地说,他说完就站起身。
徐天宇也站了起来说:“郭兄既然这么心急,我看就明天上午检查吧,提前一天,怎么样?”
郭茂财一高兴赶忙伸出双手,握住徐天宇的手说:“我听从老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