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发财笑笑说:“还有两位未到,真正的东家不是我,等他们来了,你俩就知道了。”正说着,就听到敲门声,仇发财前去开了门,惊喜地说,“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来介绍一下。”
“不用你介绍,我来介绍。”陆云龙赶忙抢先一步说。
新来的两位见到徐天宇,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原来,刚进屋的两位是张向北和李老板,徐天宇都是已经认识了的,只是仇发财和陆云龙还不知道罢了。
“不用介绍了,大家都认识了。”张向北制止说。
“李老板和天宇从来没有见过面,他俩怎么会认识呢?”陆云龙疑惑地说。
张向北哈哈一笑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俩上午见过面了,不信你可以问问他俩。”
“是的,我上午去过徐医生的诊所。”李老板解释说,“我这次来安剑,不巧得病了,在市医院中西医都治疗了,五天花了上万元也没见效,向北老弟就推荐我去徐医生诊所诊治,结果没要一分钟,也没花钱就治好了,看看,现在什么病痛也没有了,徐医生真是神医。”
张向北笑着说:“这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都坐吧,还站着干什么?”
李老板坐下之后继续说:“我上午在诊所看到徐医生的病人很多,也不好再打扰就走了,在走的时候得知徐医生晚上要回县城,我就想找机会答谢一下,结果在下班前陆云龙打电话给仇老弟,知道你们要回来,我就借此机会,做个东请大家,以表谢意,请给我这个面子。”
张向北接着李老板的话茬说:“李老板是我十几年的老朋友,生意上的好伙伴,他今天把想法给我一说,我也觉得可行,大家都是朋友一场,吃顿饭还是很正常的,请大家不要介意。”
徐天宇连忙站起来说:“今天在座的我年龄最小,应该由我做东,李老板你是客人,哪能让你破费,这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李老板赶忙说:“哪里哪里,你治好了我的病,我理应表示谢意,请你不要客气。”
张向北摆摆手说:“天宇你坐下,你们俩不要再争了,今天我说了算,就由李老板做东,我们这些‘地头蛇’也做一次客人吧。”
仇发财和陆云龙都同意了张向北的提议,徐天宇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就在刚才大家争着要做东的时候,酒菜也都上齐了,菜是上等菜,酒是五粮液,仇发财也给每人满上了一杯酒。
张向北首先端起酒杯说:“我再提议,大家先共同干一杯,然后自由活动,有话说话,有事说事,没事没话就喝酒吃菜。”大家共同响应,都一饮而尽了。
徐天宇本着小小头里跑的处事原则,首先向李老板敬酒,他们毕竟是第一次共进晚餐,敬一杯酒加深印象。接着是敬张向北一杯酒,他对张向北的为人,是非常崇拜的,张向北不仅是大哥,还是他前进的指路人。再敬仇发财一杯,他是忠诚的朋友,最后敬陆云龙,他是自己的好朋友好搭档,就无法用语言表达了。
陆云龙也想跟着徐天宇敬酒的路子,敬几位兄弟一杯酒,但被仇发财抢先了。
仇发财站起来,端着酒杯对徐天宇说:“天宇老弟,为兄今天有一事相求,请你万不可推辞。”
徐天宇也站起来说:“老兄有事尽管说,何谈求字,有些见外了吧。”
仇发财急切地说:“这事关乎朋友的生死存亡,只有你能救他,所以必须求你,我先干为敬了。”他说着,一口喝干杯中酒,徐天宇也一口干了。
张向北一脸盲从的对仇发财说:“有什么事?还神秘兮兮的,这又没有外人,快说吧。”
四双眼睛都盯住仇发财,他慢慢放下酒杯,叹口气说:“哎,都是我无能,朋友有难我只能当个旁观者。就是东关轮窑厂的张会计,那可是我几十年莫逆之交的朋友,现在父女俩都被当成郑扭转的同案犯抓进去了。”
“啊,怎么会是这样呢,他可是功臣,怎么就变成同案犯了?”徐天宇吃惊地说。
仇发财苦着脸说:“他已经进去十几天了,也不许探视,也不知他在里面的情况如何,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张向北有些生气,端起酒杯大声说:“你们俩还把我们当朋友吗?一直在打哑谜,罚你俩每人一杯酒,云龙监督,如果真不想让我们知道,你俩就到洗手间去说吧。”
陆云龙霍地站起来说:“遵照北哥指示,请你俩把罚酒喝下。”两人对视一下,笑着把罚酒喝了。
看到两人干杯了,陆云龙很快又给倒满,然后坐下说:“监督任务完成。”
徐天宇变被动为主动,他坦诚地说:“今天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事情是这样的。”他停顿了一下,看了仇发财一眼,仇发财也点了点头,徐天宇就把自己为了帮春花惩治骚扰她的郑乾坤,想到先得扳倒郑乾坤的老子郑扭转,要扳倒郑扭转,必须先拔掉郑扭转头上的保护伞,拔掉保护伞就得有确凿的证据的事说了。
在找证据时,徐天宇想找仇发财帮忙,结果通过仇发财找到了张会计,开始张会计并不情愿合作,通过反复做工作,张会计终于同意提供证据。有了证据,他专程到市纪委对郑扭转及其背后的保护伞进行了实名举报,当时只是针对少数罪大恶极的人,没想到会带来安剑县官场地震,还抓了这么多人,这是他始料不及的。
张向北和陆云龙听了徐天宇的讲述,都大为吃惊,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全县官场地震是这小子搅动的。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不管他是为已还是为民,不管他是泄私愤还是报大仇,对安剑县的百姓来说都是大好事,大快人心的事,对社会进步也是有积极意义的。
对陆云龙来说,也是获得利好的,要不是县里一次抓了这么多人,造成县领导出缺严重,他老爸的战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提拔为县委组织部长,那他说什么也不会这么快就列为重点培养干部,还很快就升为副科实职,他原以为这是自己通过家族关系努力的结果,殊不知是徐天宇在背后创造的机会,这真要感谢这小子,无意间干了件有意义的大事。
陆云龙如梦初醒地说:“真没想到,你小子无意中干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还把我们都蒙在鼓里,真有你的,佩服佩服,敬你一杯,干掉。”他说完,一昂头,酒杯干了。
张向北也感慨万千,他真没看错这小子敢作敢为的气概,好好培养,将来对社会对国家都是有用之才,与他做朋友,定会百利而无一害。于是,他说:“天宇,你这次不经意的举动,却带来了惊天动地的效果,这是全县人民之幸,你做得对,我支持你。不过,这事还是要保密,防止背后的小人伤害你,只局限于我们五人知道就到此为止吧。”
张向北说完,看了大家一眼,认为大家都没有异议了,他接着说:“这次全县官场地震,也是迟早的事,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和掌握的公共资源,为不法商贩获取不义之财提供便利,再用入干股或直接索贿受贿等手段,从不法商贩所获得利益中分得红利,这种同流合污的犯罪行为,即便你今天不举报,也许明天别人就会举报的。对那些贪官污吏,他们升官发财的谜底已被揭开,我不想再去多加评论,他们纵容和利用黑恶势力为自己捞钱,与地痞流氓狼狈为奸,被抓也是咎由自取,他们太不把人民的利益当回事儿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最终还是逃不掉法律制裁的。”
张向北说着,自饮一口酒,继续说:“关于郑扭转,我和他先前也比较熟悉,但我们不是一路人。我对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嗤之以鼻,他开始也曾经拉我入伙,被我一口回绝了,后来我们就没有任何联系了。他这十几年来,一直被人利用,帮助违法的人干了不少违法的事,表面光鲜,实则可悲,最终走上不归路,这是从量变到质变的必然结果。现在好了,可以给他画句号了,他侵占的所有资产都被追回并退还给原产权人,是集体的资产,都进行了公开招租和发包。我大哥张向东就竞得了东关轮窑厂的承包经营权,准备交给仇老弟去打理,我竞得了城南服装城的总经营权,这不,请李老板来,就是给我当参谋的。通过公平合理有序的市场竞争,经济发展才会快速平稳,从这一个多月运营情况看,市场秩序明显好转,这说明打击郑扭转黑恶势力是非常必要和及时的。来,天宇,感谢你,我们再次共同敬你一杯。”
大家都积极响应张向北的提议,一起干杯了。
仇发财放下酒杯说:“天宇老弟,你刚才也听到北哥说了,东哥承包的窑厂,由我负责经营管理,这我可是外行,我必须请个可靠的内行来协助我管理,这个人选就是张会计,他要能出来,我聘他为副厂长,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把他救出来,还有他女儿,他女儿不出来,他也不会安心的,这件事还要尽快,窑厂等着开工呢,这也是我着急找你的原因。”
陆云龙接着仇发财的话茬说:“天宇老弟,解铃还须系铃人嘛,这事非你莫属,别无他人。”
张向北也插话说:“这事确实不能再耽误了,现在是窑厂生产的黄金时间,耽误一天都会造成很大损失。这样吧,我提个建议,把张会计放出来的办法,由天宇负责考虑,你是实名举报人,你再去市纪委说说,就说证据都是张会计自愿提供的,相信组织上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纪委肯定会公正对待张会计的。张会计在里面的事由我来想办法,我父亲虽然是东北人,毕竟在安剑县公安系统干了这么多年,我也认识不少人,我来找人看看让他父女俩在里面不要被人欺负了。”
徐天宇赶忙说:“我祖籍也是东北的,我们心直口快,从不拖泥带水的,我同意北哥的建议,我吃过晚饭就打的去市里,明天周一争取办成此事,仇哥你看怎么样?”
仇发财高兴地站起来说:“天宇,还是你雷厉风行,我谢谢你,再敬你一杯。”他说着一口干了,徐天宇起身点了点头,然后也喝干了一杯。
张向北摆手示意两人都坐下,然后问徐天宇说:“刚才你说你也是东北人,那我们还是老乡呢,那你是怎么跑到安剑县来发展的?”
陆云龙连忙抢着介绍说:“他爷爷是东北人,是老革命,解放战争后期从东北一直打到海南岛,然后又到初元省山区剿匪,后来就留在省军区,再后来就退伍转业到全育县工作,直到离休。”
徐天宇接着补充说:“我父母都在全育县城当工人,我出生在全育县,大学毕业后参加‘三支一扶’被录用,就这样跑到安剑县来了,现在我是大学生村官,陆云龙是镇政府干部,我的顶头上司。”他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张向北看着徐天宇说:“我父亲也是当年南下大军中的一员,只是在南下战斗中受了重伤,伤愈后转业到地方公安局工作的。不知,你爷爷和我父亲可是一个部队的,或许他们还是战友呢,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陆云龙又抢着说:“我知道,他爷爷叫徐荣光,今年90岁了。”
徐天宇也点点头,表示陆云龙说的正确。
张向北猛然站立,直直地看着徐天宇,然后又慢慢坐下,自言自语地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陆云龙不解地说:“北哥,你说的什么意思,真搞不懂。”
张向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说来话长了,有些事你还真不懂。”他停顿了一下,瞟了大家一眼,接着说,“原来徐天宇的爷爷叫徐荣光,在我们家供奉得我父亲的救命恩人,也叫徐荣光,如果是同一个人,那你爷爷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这还需要再进行核实,现在我父母都去我在外地工作的三哥家了,等他们回来核实清楚,如果真是你爷爷,那我们全家一定前往你家当面谢恩。”
徐天宇站起来,笑着说:“这事我没听爷爷说过,不过这事不急,会搞清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张会计救出来,时间不早了,我看我该先行一步了。”
陆云龙赶忙拉住徐天宇说:“老弟开车去吧,你的车还停在中心花园小区,开车方便办事,车钥匙在我住房进门的鞋柜上,你自己去拿,我就不陪你去取了。”
徐天宇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和各位一一握手道别,张向北送到门外,挥着手看着徐天宇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