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凉之前就听说长公主在未失忆前与师傅有嫌隙,先前他还觉得这是谣言,现在看长公主身边的婢女这情况,恐怕嫌隙二字还是轻的。
陈凉吸了口凉气,欲哭无泪,他只好硬着头皮道:“秦指挥使先前去处理京城郊外的凶杀案了,知道无法抽身过来,所以特地让属下过来与公主谢罪。”
婢女冷笑一声,正要说什么,便见身前的女子微微抬手,婢女只好停嘴,但眼里依旧是愤愤不平。
叶绵一眼便看出来婢女是被原主惯坏了,居然连锦衣卫指挥使都敢骂,要知道就是狗如陆斐都不会轻易与锦衣卫撕破脸。
也就是仗着原主是公主这一层身份了。
叶绵没为难陈凉,说定了时间,第二天便去了都指挥使司下辖的牢狱。
秦墨赶到都指挥使司,刚下马喝了口水,便听见下面的人道长公主过来的事。
“听说了没有,长公主好像失忆了。”
“嘘……你找死吗?这事上面不让说的。”
“这有什么啊……我就是在想会不会有人趁着失忆,欺骗公主。”
秦墨眯起眼,手中的水袋甚至还未系上,他走至谈话的两人身边,那两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秦墨冷冽如刀锋的眼神刮过两人的身上,声音平静得毫无波动,“自去领罚。”
“是、是!”
秦墨转身,飞鱼服的下摆在空中利落地转了转,带起周身冷气,秦墨将手中的水袋系好扔给身后走过来的陈凉,陈凉稳稳接住,跟在他身后道:“师傅,长公主刚刚进去。”
声音低落哀伤。
秦墨猛地转身,便看见徒弟哭丧着一张脸,他顿时皱眉,微末的师徒情让他问出声:“出什么事了么?”
陈凉抬头看一眼浑身正气的师傅,憨傻老实地叹气道:“师傅,我没事,是您有事啊。”
秦墨不解,却没有生气,“为何如此说?”
陈凉嘴巴努了努牢狱的方向,“您当初明明看到了长公主的脸,却不告诉皇上,若是长公主追究……”
陈凉再次叹气,秦墨揉了揉太阳穴,实在不想看见这个徒弟,他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别跟过来了。”
等陈凉下去,秦墨浓眉才稍稍皱起来。
他当初不告诉皇帝,自是有自己的私心在,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陆斐,在陆斐被长公主刺伤后,他便接到了陆斐的信,上面一一明说了他之后的打算,当然也包括向皇帝坦明长公主的事。
他本就不愿意掺和长公主的事,将此事由陆斐去管,起码在他看来,是双赢的结果。
现在就怕长公主也是如陈凉一般的想法。
秦墨不由想到花灯节那晚女子含泪的眼,与在崖底时她红着眼刺伤陆斐的表情,也许是失忆的缘故,他觉得长公主……似乎跟以前不一样了。
所以,她也未必会同陈凉那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