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告诉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就是你说的要缓一缓晚上告诉我的那个吗?”
“是啊。”
“现在就忍不住了吗?”
“是的,忍不住了。”
“恭喜我亲爱的裴——”
虞楚的声音突然间卡在嗓子眼,她余光瞥见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
一辆货车从侧面加速撞来,而前面也有一辆车同样加速,虞楚的余光瞟到了傅筝那张苍白阴鸷的面孔。
“裴宴城,小心!”
话音还未落下,虞楚就感觉车像是被甩飞了一般,剧烈的碰撞声在耳畔炸开。
而面前一道高大的身影扑过来,死死地护住了虞楚。
她被他按在怀抱里,听到了男人的一声闷哼。
他说着,“鱼鱼……别怕。”
“啊!”
裴宴城刚从楼下同虞老爷子下完棋,好不容易被放了回来,但一进来就听见了虞楚的惊呼声。
他加大了脚步,三五步跨到床前,看见了虞楚那张惨白的脸,眉头紧蹙,额上也渗出来细密的汗珠。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被褥,手背上经络清晰可见,却颤抖着。
裴宴城心口一窒,听得虞楚叫了一声:“裴宴城!”
她的手在空中一捞,裴宴城将其握住,连忙轻声回答,“我在,我在,我在。”
虞楚从噩梦中惊喜,睁眼就是裴宴城那张秾丽的皮相,听得他一声一声不厌其烦地说着“我在”。
虞楚看见眼前的裴宴城,心被撕扯得生疼,重重地喘着气,看着好受了不少。
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虞楚平息了一下胸腔内的极度不平静,才对裴宴城摇了摇,“没事儿,就刚才做噩梦了,缓缓……缓缓就行了。”
盯着她那张苍白的面容,裴宴城给她擦拭着额上的汗珠,一手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儿。
分明是这寒冷的冬日里面,她额头冒着冷汗不说,背后也是一片濡湿,那是被汗水给浸湿的。
她长睫颤了颤,轻抚着起伏的胸口。
看着眼前的裴宴城安然无恙,虞楚着实是松了一口气。
裴宴城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平和,哑声问道,“可以跟我说说吗?”
虞楚噩梦中叫的一声一声都是他的名字。
裴宴城很心疼,同时也很疑惑。
他知道虞楚经常性地做噩梦,一开始他就知道,因为他不止一次地听见看见,她睡梦中很是不安稳,总是想伸手抓着什么,然后叫着“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等等。
他从来没有听见过一个人的名字,这是头一次,竟是他的名字。
虞楚一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指节塞进他的指缝中。
她很久没有梦见这个了。
她盯着裴宴城的眸,沉默了半晌,适才张了嘴。
“我梦见了一个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