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在医院,她亲眼目睹了经历车祸的小夫妻的惨状,那是她反应更大的一次,也是让裴宴城彻底注意她心理或许有问题的那一次。
后续她还关注过当时的那对小夫妻,知道为救妻子以及未出生的孩子的那个男人脱离险境,并母子平安,她说了一句“那就好”,还明显地松了口气。
然后是那次在虞家庄园的那个下午,他同老爷子下棋回房的时候发觉她陷入了梦魇,一声一声叫着他的名字,叫着“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在梦中泣不成声。
他知道虞楚经常噩梦,毕竟从躺在同一张床上之后他就知道了,但是那个时候他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只以为她喊的是她所谓的那个前任,让他不要离开她。
为此,裴宴城不知道暗暗闷了多少缸酸醋。
但是现在,裴宴城却觉得自己之前猜错了。
那次噩梦惊醒之后她跟他说梦见了什么,她说——
“我梦见了一个傻子,那个傻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裴宴城问了那个人是不是他,因为她刚才叫的是他的名字。
虞楚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那你有没有想过,将这三件事情结合起来看。”下午的时候闻也来过一趟,他那双无框眼镜下的浅淡的眼眸落在虞楚的身上,他说,“你有没有想过,事情是这样的。”
“你就是她所言的梦里不要命的傻子,为了救她,所以丧命。而且,不仅仅是救她。你把你和他带入你所说的那对夫妻身上,或许她所受到重创的事情,就是那对夫妻所经历过的事情。”
闻也的声线平淡,几乎没有起伏。
裴宴城答:“其实我也这么想过,但是我觉得这个想法太过荒谬。”
闻也道:“但这是最贴合的解释。等她醒后,我想,再给她尝试一次催眠。”
是的,闻也尝试过一次,就在他回国后的几天,那段时间裴宴城时不时带上虞楚出去,很多时候就有和闻也碰面。
虞楚并不记得那次催眠,但是不代表那次催眠很成功,相反的,叫闻也十分挫败,因为他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
裴宴城回忆着闻也的话,他坐在床沿,盯着虞楚。
的确,那是最贴合的解释。
因为这样一解释,就有很多不曾明白的事情豁然开朗。
比如说,为何虞楚总是要叮嘱他开车小心,那次医院回来,她几近崩溃的情况下再三要求把车速降下,花了比往常多两倍的时间才回来了海棠公馆。
比如说,他后来知道了那一次在门口所听见她电话里面说的挖地三尺都要找出来的人其实是一个算命的,然后她从那个算命的那里买回来了两根红绳,两人各一条,到现在还戴在手腕上。
红绳辟邪保平安,且回来之后再三告诉他不要取下,还威胁他说取下来之后她就不要他了,那时虞楚眼底的认真叫他恍神,所以这么久了,他一刻都没有取下来过。
比如说,虞楚很害怕他挡在她的面前,不止一次告诉他,遇到这种危险的时候,不要莽撞,保护好自己。
比如说,虞楚似乎很反感厌恶医院的氛围,以及烦躁那绵绵阴雨的下雨天。
比如说,虞楚为什么一开始那么执着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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