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逸迅速在裤子上擦拭了一下手上的水渍,拿起手机看了下来电显示,陌生号码。但见铃声一直锲而不舍的响着,估计不是打错了,辛逸按下接听键:
“喂?你好,哪位?”
“是我。”
“你谁啊?”
“简辛逸,你居然,没存我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不可思议的声音。
辛逸转了转眼珠,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熟悉的人里面,有谁的电话号码没有存吗?应该不会啊。实在想不起来是谁,声音也有些陌生,辛逸沉默了片刻后,迟疑着问:“你哪位啊?”
“我白羽扬。之前不是做了全班通讯录吗?你居然不存电话?”白羽扬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他实在是很生气,他几乎可以肯定简辛逸一定存了全班的电话,唯独不存他的。想他一个习惯了受人追捧的人,有点受不了这种被当空气的感觉。
“我觉得没有跟你打电话的必要,为什么要存?”辛逸一听是那个幼稚的二傻子白羽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白羽扬狠狠咬了咬牙,如果现在简辛逸在他面前,他一定用尽所有恶毒的语言把她骂个狗血淋头。也不知怎么了,他一向是对女生很绅士的,唯独这个简辛逸,随便一句话都能激活他浑身的战斗防御系统,他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女生。
白羽扬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吴老师让你明天去她办公室一趟。”
“知道了。”辛逸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白羽扬看着手中的电话有点懵,心中的怒火噌噌往上冒。最后把手机往自己床上一扔,打开电脑在网游中发泄自己的怒气去了。
辛逸刚想去拿洗好的水果,手机又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她不耐烦地接起来:“都说了我知道了,你烦不烦啊?”
“谁惹你了?”电话里传来蒋谯温和的笑声。
听到蒋谯的声音,辛逸的心轻颤了一下。
大理一面之后,蒋谯时不时会打电话给她,他不曾提过感情之事,保持着一份恰似老朋友的关心。
辛逸拧眉许久,轻声回道:“一个讨厌的混蛋,老是和我作对,逮着机会就告我黑状。”
“你这么厉害,不会落下风的。”蒋谯笑着说。
“那是,我怎么会输给那种二傻子?”
“最近好吗?我上周有点忙,也没怎么联系你。”
“还好,北方干燥,你有鼻炎,空气不好就会发作,你……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犹豫半晌,终究是表达了一丝暖意。
电话的那头似有惊讶的呼吸,蒋谯许是没想到辛逸会有这样的关心叮嘱,仿佛打了一剂强心针,急切地问:“辛逸,你想我吗?”
“……”辛逸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半晌,她开口:“蒋谯,我……”
蒋谯掩下心里沉重的失望,故作轻松地说:“好了,应该快要熄灯了,你早点休息。”
“嗯,晚安。”不是听不出蒋谯的失望,但辛逸实在是说不出他想要的答案。
挂上电话,蒋谯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如果她还没有放下过去,他愿意等。只是在这等待的时日里,他学会了抽烟,过往温和的眉目,也渐渐起了些微凌厉的棱角。
“蒋谯,找你的,打电话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说你的手机打不通,这追你追得够紧的啊。”寝室里传来室友的调侃。
蒋谯紧紧皱了皱眉,掐灭手中的烟,转身踏进寝室。
当辛逸从系办出来的时候,简直是杀了白羽扬的心都有。院系里要举办一年一度的篮球赛,只是今年为了增加趣味性,在男生比赛的中场休息时,由双方班级的女生上场,分数累计,取男女生比赛的成绩之和。
白羽扬以辛逸身材高挑适合打篮球为由强烈推举了她做为女生队的队长,并由她来组建女生队。自己被白羽扬推举就算了,但当队长?组队?谁不知道拉女生进队打篮球赛,是个多么费力不讨好又难度极高的活儿?
白羽扬这就是在借机报复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辛逸果然四处碰壁,除了同寝室的许愿勉为其难答应助她一臂之力外,没有女生愿意入队。就在比赛迫在眉睫,而队伍迟迟无法建立时,白羽扬在班会上对辛逸冷嘲热讽,指责她办事不力,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就是想以无法组队来逃避打比赛的责任。
辛逸看着他那耀武扬威的可恶嘴脸,忽然脑海里灵光一现。她慢条斯理地站起来,对白羽扬说:“班长,我这觉悟呢,是比不上你。你看你多为班集体操心啊,为了我们的集体荣誉,你都快鞠躬尽瘁了不是?如果能为班集体的荣誉添砖加瓦,那你肯定是义不容辞吧?”
白羽扬敏锐地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他站在集体荣誉感的道德制高点上指责简辛逸,现在被她活学活用,他也只能站在讲台上迟疑地点点头:“啊,是啊,怎么了?”
“这样吧,同学们,”辛逸转身面向班里的同学,“我们班长呢,很看重这次比赛,为了班级荣誉他一定会尽心尽力。现在谁愿意加入女生队?不会不要紧,离比赛还有几天的时间,我们认真学就是了,为了打出好成绩,我们每天晚上都去篮球场练习,由我们班长亲自教,实在不会的,练习结束后一对一加练,谁愿意入队?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白羽扬亲自教?一对一?经这么一吆喝,白羽扬的迷妹们瞬间两眼发光,争先恐后地冲向了辛逸。女子队由无人问津到名额满员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白羽扬傻眼了。他这是,自己把自己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