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来转去也没有再看到那个身影,失望慢慢爬上心间。辛逸顾不得塞住鼻孔的纸团早已不见,顶着血迹斑斑的半张脸漫无目的地走着,引来路人不解的指指点点,直到靖唯和尹影跑到她面前。
“辛逸,你这是怎么了?”看着辛逸两眼无神,尹影担忧地问。
辛逸看着眼前的两人,眼神慢慢聚焦,她猛然抓住靖唯的手臂:“靖唯,邵霖是不是来了?你是不是知道他来了?”
“邵霖?”尹影疑惑地转头望向靖唯。
“你在说什么啊?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到邵霖?”靖唯摸摸自己的头发。
“不然你怎么会对我喊丢沙包?”辛逸死死地盯着靖唯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破绽。
丢沙包,是他们幼时爱玩的游戏,那沙包在空中飞来飞去。邵霖在教辛逸打篮球的时候,用了“丢沙包”来形容高抛传球,彼时的辛逸还大笑:“方丈大人,你这形容很贴切,通俗易懂。可是抛篮球比抛沙包可难得不是一星半点啊。”
邵霖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爱学不学。”
惜字如金。
如果不是邵霖在,靖唯怎么会知道叫她“丢沙包”?
“呃,你刚才被围攻啊,只有抛高球打配合才行啊,邵霖跟我说过教你打篮球的事,你在场上不好细讲,我只能言简意赅啊。”靖唯尽力镇定自己,直视着辛逸缓缓说道。
“可我刚才明明看到他了。”辛逸还是不甘心。
“辛逸,是不是眼花了,那么多的人,偶尔一两个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看花眼了也是有可能的啊。”尹影从包里拿出纸巾,再用矿泉水淋湿了,轻轻擦去辛逸脸上的血污。
“是啊,你可能是眼花了吧。”靖唯附和着。
辛逸没有再说话,她只是低着头,任由尹影为自己清理着,再把纸巾揉成一小团塞进流血的鼻孔里。
眼花?怎么可能眼花?邵霖那样的眼睛,她看了近二十年,赞美过无数次的眼睛,她怎么会认错?刚才在对视的一霎那,那眼睛里分明的熟悉感,她怎么可能是看错了?
只是邵霖,你若还在怨我,那为何要来?你既来了,又为何不肯见我?
辛逸拉过尹影的手,低低地说:“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也罢,不见就不见吧。
“靖唯,不管他今天来没来,如果你们有联系,你转告他,他一直都是我心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们这么多年的友谊,他说丢就丢?你告诉他,想都不要想。有一天他准备好了,我一直都在。”辛逸抬起头,微笑着对靖唯说。
靖唯看着辛逸,进退两难。若他不答应,伤了辛逸的心,可若他答应,岂不是承认了他和邵霖有联系?
半晌过后,他轻轻一笑:“有缘自会相见,这些话,你自己去跟他说。”
“辛逸,你还是在流血,咱们去医务室看看吧。”尹影轻轻挑起辛逸的下巴,看了看又被血浸透的纸巾团。
“好。”辛逸笑着说。
辛逸意外受伤,没能在女队发挥作用。白羽扬因为有些心不在焉,下半场失误连连,最终他们以三分之差惜败,错失冠军。同学们很惋惜,白羽扬很气愤。
班会上,白羽扬忍不住埋怨:“简辛逸,你说你打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灵魂出窍了?你到底在开什么小差啊?”
他原本还指望辛逸能在女队比赛时间里拉开点比分呢。
“喂,班长,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辛逸都被篮球砸得满脸是血了,你又不是没看到,再说了,下半场你不也发挥失常么?”汪晓绮接口,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粉白羽扬没错,但她没那么狂热,她是个理智粉。
白羽扬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汪晓绮说得没错,他是看到简辛逸受伤了,可他没法说,他下半场的失常,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担心她。
嗯,这只是一点点对同学的关心,绝对不是什么简辛逸说的,喜欢上她了。
他怎么可能喜欢这个牙尖嘴利,又不是顶漂亮,还从来对他没有好脸色的女人呢?
回到寝室里,汪晓绮和何田把辛逸摁在椅子上,许愿关上门走过来:“辛逸,你突然间落跑,是在找谁?”
“我以为看到了一个朋友。”辛逸把包放在桌子上,轻描淡写地说。
“肯定是不一般的朋友吧?你那样流着血失魂落魄地冲出去,我们在后面怎么叫你你都听不见。”汪晓绮眨了眨眼,语带暧昧。
“他是,我很重要的一个朋友。”辛逸嘴角泛起暖暖的笑意。
“有多重要?”何田追问。
辛逸看着眼前这三个女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明明白白写着“我要听八卦”几个大字,不由得叹了口气:“要不要这么八卦?”
“要!”三人异口同声。
辛逸无奈地摇摇头,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前方,又像是看着虚无的过去:“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的名字叫邵霖,我叫他方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