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学校的保安拉开打斗的两人,制住醉汉架在一旁时,另一边的邵霖仍然愤怒地想往前冲。
当他看见辛逸的额头汩汩地流着血,半边脸红肿着,被一个丑陋的醉汉压在身下时,他的惊痛和愤怒在瞬间烧掉了所有的理智。他的每一脚每一拳都想置对方于死地,用尽了所有的力量。
他懊悔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看到辛逸的短信。刚打完球的他并没有看手机,快走回寝室时想看看时间,这才看到辛逸的求救信息。他不敢想象,若他再来晚一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一想到这里,邵霖就忍不住想再给那醉汉两拳。邵霖甚至觉得,如果此时他手里有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捅上去。
他如此看重珍爱的人,怎容得他人这般对待?
醉汉被警察和保安带走了。一位女警走过来,扶起角落里嚎啕大哭的女学生,轻声安慰着。
邵霖轻抚辛逸红肿的脸颊,脱下外套遮住辛逸裸露的肩膀。他万分心疼,责怪自己竟然让她受到如此伤害。
辛逸微眯着眼睛,一点力气也没有,咧着嘴有气无力地轻笑:“方丈大人,你又救了我一回。”
邵霖一个冷漠寡淡的男生,第一次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他把她拥在怀里:“傻瓜。”
建筑工地的包工头想和学校以及受到伤害的女学生私了和解,但当辛逸的父亲穿着警服出现在学校办公室时,包工头的念头被彻底浇灭。为了女学生的清誉,学校封锁了所有的消息,学生们只对事情有着零星的听闻,没有引起轩然大波。与此同时,学校与承建公司做了沟通,加强了工人管控手段,严格控制工人进出校时间,并加大了安保力度。
万幸的是,除了辛逸有些皮外伤,和另一个女生受到了惊吓外,并没有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
额头缝了几针,躺在病床上的辛逸眨了眨眼睛,看着坐在床沿的邵霖浅浅地笑着。
“你还笑得出来?”邵霖实在搞不懂辛逸的脑回路,另一个女生那受到惊吓瑟瑟缩缩的样子才应该是受伤的人该有的模样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为什么不能笑?”辛逸大言不惭。
“你是傻吗?为什么不跑?还不知死活地往前冲?”邵霖还在气愤着。他只要一想到辛逸被欺负成那样,怒火就蹭蹭的往上涨。
“我做不到见死不救。”辛逸轻轻说,从小看着爸爸惩恶扬善,做为警察的女儿,实在是做不到袖手旁观,独自逃命。
“见义勇为也要在能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你这样不管不顾冲上去,只是多一个受害者而已。”邵霖严肃地说。
“道理我都懂,可当时那样的情况,我若不冲上去,那个女生必然受到伤害。等保安赶来,什么都晚了。”辛逸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好歹拖住了时间,虽然有一点点惊险。
“死不悔改!”邵霖狠狠地戳了下辛逸的额头。
“哎呀!疼!”辛逸大叫。
“我戳的另一边。”
“啊!头晕。”
“……”
邵霖把病床摇起来,一勺一勺地喂辛逸吃着粥。每当她侧着脸,还是能看见脸颊上乌青的手指印,可想那个醉汉多么用力地打了她。邵霖忍住心疼,板着脸继续数落着辛逸的冲动。
“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知道错了,行了吧?”辛逸举起双手投降。
“知错要能改,才能善莫大焉。”
辛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小女子受教了,谢过方丈大人。”
邵霖还是板着脸瞪了她一眼。辛逸用手撑着下巴:“方丈大人,你冲过来救我的样子,真像拯救公主的骑士。所向披靡,帅得一塌糊涂,旁边那姑娘都被震撼得忘了哭了!”
邵霖终于绷不住,望着她笑了。
病房外面,许愿拍了一下白羽扬的肩:“不是你的,不如放手吧。”
白羽扬看着病房里的两人,心下黯然。辛逸面对他时,不是横眉冷对就是躲躲闪闪,从未像现在这样娇俏可爱。原来她也会撒娇,也会温柔浅笑,只看她面前的人是谁而已。
当他得知辛逸出事,他也无比愤怒。可当他知道是邵霖赶去救了她时,他也不得不感叹,面临危险的辛逸第一时间本能般想起的人是邵霖,她的蓝颜知己,而不是他。
也许这两人就是有着这样千丝万缕的缘分和牵绊。哪怕他再喜欢,再表明心迹,甚至坚持了这么久,却依然打动不了辛逸的心。
不是不沮丧的。
白羽扬低下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把手里的花和水果递给许愿:“跟她说,祝她早日康复。”
随即转身离去。
辛逸的伤慢慢愈合,有时候辛逸会感叹,自己是不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过得如此跌宕起伏。只是这件事之后,邵霖把她看得特别紧,每当她说在外面,邵霖就总是问是一个人还是有同学在一起,每当她在电视台值班,邵霖必然在外面等着她。
邵霖依然没有说什么,但却让辛逸莫名的有了一种男女朋友的错觉。
辛逸不知道,邵霖只是后怕。午夜梦回里,辛逸差点被伤害的画面总让他心有余悸,让他下意识地想要时时刻刻在她身边保护她。
邵霖用他的方式,一点一滴地融进辛逸的心里。他还在犹豫该怎么跟辛逸说自己的心意,却从未想过一切总会在该发生的时候发生。
在一个夏日的傍晚,邵霖来到辛逸家里,他环顾四周,问道:“叔叔阿姨呢?”
“出门旅游去了,把我一个人丢家里自生自灭。”辛逸拿出冰箱里的西瓜,切好端到邵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