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柏去了葳蕤轩,徐章则去了寿安堂,陪着老太太一道用了晚饭,好在徐章没有伤在脸上,换了身衣服之后,老太太也没有察觉出异样来。
倒是长柏被盛紘叫了过去,仔细的询问了今日在船上的经过,长柏知道,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瞒不过盛紘,索性便都一一说了,事无巨细,从头到尾,听到惊险处,盛紘一颗心都揪的紧紧的。
待听到徐章一力护持长柏,从舱底杀到舱顶,手持钢刀连斩数人,而后到了舱顶,换了兵刃之后,又如同神魔一般,挥舞双锤,大杀四方,当真便是天神降世,打的那些黑衣刺客节节败退,最后和顾二联手,将黑衣刺客打退,占住了舱顶。
饶是盛紘也听得心绪跌宕起伏,为他们紧张不已,也幸而盛紘是个读书人,力气不大,否则的话,只怕手里的茶杯都得被捏碎了。
听罢之后,盛紘将手中茶盏往桌上重重一顿。
“哼!大胆恶贼,竟然如此藐视朝廷律法,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刺官眷,我儿放心,且在家好心将养着,为父定替你讨回公道,将那些恶贼都捉拿归案,严惩不怠。”
盛紘气冲冲的去了衙门,今日若只是一件普通的盗贼伤人事件,他还未必会有那么激动,可涉及到他素来视为家族兴盛希望的嫡长子长柏,那事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一府通判的能量,还是非常巨大的。
而且今日江上可死了不少人,如此大案,可是好些年都没有发生过了,早已传遍了整个扬州城。
再加上船上逃出来的,四周看到的那些人,一个传一个,衙门便是想遮掩也遮掩不住。
当天夜里,衙门所有的差役,驻地的官兵都动了,封锁全城,于城内城外大肆搜索那些胆大包天的贼人。
可惜贼人早已遁走,加之又是黑衣蒙面,哪能这么简单就搜寻到他们的踪迹。
徐章回到石鼓巷的家,脑子里又浮现出今日大杀四方的血腥场景,在院里就把方才在寿安堂用的晚饭给吐了个干干净净,差点没把两个丫头给吓死。
王破敌那小子也没好到哪里去,脸色仍很是苍白,只是不像徐章这么吐得稀里哗啦,天昏地暗罢了。
今日徐章在船上要多勇猛,那么此刻的他就有多狼狈,王破敌甚至都没法把眼前这个弓着腰吐的都泛酸水的公子和白日那个威猛无敌的徐章联系到一块儿,二者的画风差的也太远了些。
孙王两个两个老爷子和四哥徐文也担心的过来询问,徐章还在吐,王破敌早已将今日之事告诉了他们。
两个老爷子看向徐章的目光也变了,两人看着徐章的惨样,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如雷,震天作响,回荡在小院的上空。
四哥徐文看向徐章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复杂,担忧之中,还夹杂着钦佩。
孙老爷子走到徐章身边,蒲扇般的大手在徐章的肩头拍了几下,没控制力道,有些重,直把虚弱的徐章拍的一个踉跄,险些一头栽倒。
“未曾想公子竟如此勇猛,不愧是徐家子孙,颇有当年老侯爷的几分风范,如此倒也省了我和老王头的一番事。”
王老爷子也拄着拐杖凑了过来:“公子今日见了血,杀了人,这武艺也就上了身,日后再习练起来,进度定然是一日千里。”
徐章疑惑的看着王老爷子:“还有这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