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天才蒙蒙亮,何四九就喊上几个要好的兄弟,挑着担子,推着空荡荡的板车,听着耳畔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喝卖声,朝着城门的方向而去。
“哟!这不是大郎吗!用朝饭了没?要不要来碗面?”卖面的老汉热情的招呼着何四九。
何四九虽然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差事儿,成日在街面上浪荡,可素来仗义疏财,性情豪爽的何四九在街面上的名声却并不差。
左邻右舍们不少都受过何四九的恩惠。
何四九一路出来,倒是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
“方才才吃了几个炊饼!”何四九道。
“大郎这一大清早的时打算去哪儿呢?”老汉瞅着何四九的板车和车上碗口粗细的大棒还有一大圈粗麻绳,不由得好奇地问。
“这不是封城封了这么多日,城里的米粮虽说不缺,可新鲜的肉却难得的紧,这不是今日手头有些拮据,便想着趁着如今肉价还没下来,去城外弄些猪羊回来,赚点辛苦钱!若是做的顺畅了,日后便当一门营生来做。”
何四九笑着耐心解释道。
“不是我说,大郎早就该寻个正经营生了,想当初你家偌大一份家业,如今却只剩下屋宅一座,良田几亩。”卖面的老汉感慨的道。
“若是当真做的顺畅了,也是一门正经的营生,有不少赚头,正好大郎交友广阔,做生意也比咱们这些人更容易。”
何四九笑着道:“老爷子,时辰不早了,我就不和你说了!”
“行了行了,快去吧,快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卖面的老汉甩了甩肩上的抹布,冲着何四九挥手道。
何四九领着几个兄弟一路走一路和沿途的街坊邻居的打招呼,没一会儿就到了卫东京城东南位置的陈州们。
何四九家中东京外城东南区域,按理来说是走东边的城门要更近一些,可东边离何四九家最近的是东水门,如今水门封闭,自然不好出入,何四九便只能带着人走现在离他最近的陈州门。
陈州门不是正门,却也有瓮城,而且外城门乃是曲折而开,并非直门,也就是说从城内瓮城处的城门往外瞧,是瞧不见城外的。
简单来说,由外向内,陈州门就像个“t”字,门洞朝东西两侧开。
城门处的巡查,依旧严密,尤其是车马,被检查的异常仔细。
就连车轱辘都要仔仔细细的瞧过才行。
“大郎?你出城做什么去?”
何四九老早就打探清楚了,今日在陈州门驻守的是他在城防营里头的熟人,不然的话,何四九也不会挑着今儿出城了。
面对军士们的盘问,何四九不慌不忙,按照早已经想好的说辞应付。
“哥哥容禀,前几日不是封城了吗!这城里的米粮猪羊见天儿的涨价,我这囊中羞涩,连吃酒的钱都快没了,这不想着出城收些猪羊入城贩卖,换些酒钱。”
“你小子!”那明显是个小头领的甲士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看着何四九:“老早便叫你和我一道来城防营了,至少有个差事儿,每个月能有不少俸银,虽然不多,但至少酒钱是够了的,哪里还要像现在这样四处折腾。”
“哥哥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哪里受得了军营里头那么多的规矩!”何四九笑着道。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那人挥了挥手,其余城防营的军士自然不会再拦。
何四九顺利的带着几个兄弟推着板车出了城。
出城之后,何四九不敢停留,连忙走出去将近半里多路,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何四九将车上那根碗口粗细的大棒扛在肩上,领着几个兄弟去了十多里外的一处村落,挨家挨户的问询,以高价收购成年的猪羊。
和兄弟们分道扬镳之后,何四九正计划着该怎么去禹州,忽然就听到有人说神武军竟然去攻打东京城了。
禹州距离东京,少说也有三日的路程,一来一回,至少得要六天,若是人一多的话,这时间估计还得增加。
何四九思虑再三,最后咬咬牙,放弃了去禹州的打算,直接奔着神武军大营而去。
好不容易赶到神武军大营,何四九找上留守的军卒,一番言辞恳切哀求,留守大营的指挥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带着何四九去见徐章。
可等何四九被那守将带到南熏门外的时候,城外早已经不剩半个人影,城楼之上的大旗,早已经换成了他们神武军的帅旗。
何四九看得目瞪口呆。
“这·······”
这还是他印象之中城高墙坚的东京城吗?
不是说早上才开始打的吗?
这才多久?
何四九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还没升到正中间,就是说神武军只花了不到半点的时间,就把东京四大正门之一的南熏门给攻破了?
何四九的脑子有些空白,不是说城里的禁军有好几万人呢吗?
便是站在城楼之上,和神武军的将士对砍,怕是也没那么容易就被攻破吧?
何四九忽然想起方才听到的那些轰鸣之声。
“怎么样,我们神武军厉害吧!半日不到就下了南熏门!”
何四九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感慨道:“厉害!确实厉害!”
此时的东京城内,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随着南熏门守将被杀,麾下士卒献门投降,刚刚入城的神武军,直接和赶来支援的天武军来了个短兵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