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那么个人,让你输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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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历之前的天下,人族势力极其弱小,而且没有现如今意义上的国家,一切的文化风俗都是偏向野蛮,且简之又简,不像如今这样有远学传授诸多礼仪学问,也没有那多种多样的习俗,更没有什么艺术类,那时候只有大大小小的部落,于各大凶族的夹缝中顽强艰难的生存,倒是武生自古有之。
生存,永远是第一要事,武生,便是生存的第一基础,在紫历之前的绮澜,这个基础都很勉强,就不要提其他了。
为了纪念力伏天下诸族推人族进位第一的女神,绮澜洲各地都有用于供奉女神的紫堂,并专设每年的一月一日为紫神节,是为最盛大的节日。
在女神之前,人族只有普遍的而且格外简陋的比如石头上刻几个字或者几根线条的简笔画就可以作为膜拜对象的祖宗信仰,而无神明之信。
紫历已有一千八百年,而在之前,天下已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无人记录,也许万年,也许十万年,也许更久,不得而知。
这漫长浩渺的时光中,诞生了很多各种各样的宝物,遗留至今,辗转不知几手,各有妙用,却大多无法发挥出其真正力量,这些远古遗产,既有不知始终未明流传者,亦有有迹可查有因可循者,比如女神征战天下后留下很多诸族遗宝,至今也未被完全发掘,而现如今,也有很多包括兵刃在内的宝器制作坊。
绮澜洲西方是一片无穷无尽的海洋,被世人传为无尽海,其他的北、南、东三个方向的尽头,是一片连接在一起的不知终末的黑色山脉,且看得见的山脉两端是衔接着无尽海的,没有人知道那山脉的范围究竟多大,就像无尽海一般,无数勇于冒险者都用各种手段探索过,却没有人到过海之尽,山之末。
千年前,天下最强武生曲正道曾有言:绮澜洲,就是个囚笼。
此言一出,众生哗然。
整个天下,那么大,怎么可能是一座牢狱?未免自轻!若真是牢笼,那所有者是谁?简直无稽之谈。
曲正道最终迈入了无尽海中,传闻,他是去追随女神了,传说中,开辟绮澜新世的女神,便自无尽海中来,又自无尽海中去。
据说,曲正道离开的那一天,有武生亲眼目睹,其无依无着,便腾空而去,悬而不坠,如飞鸟一般。
整个紫历,除了曲正道,未曾有可以不借任何外物而飞翔的武生。
有人说那是武生的至高境界,也有人说,曲正道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女神遗漏掉的一只强大莽禽,已经修行到可以化身成人的地步了,更有人说,他是八百年来第一个得到女神眷顾的,因女神赐福,所以才能飞临苍穹,众说纷纭。
如今千年过去,也不知那曾经的天下第一是否到了无尽的尽头。
曲正道之后约六百年,又一尊高学大才横空出世,成于绮澜东南地境,于世间留下过不少显赫事迹,后归隐于名国,位列名国三圣,其名云往。
云往对于“绮澜囚笼”之说是有理解的,他说:所谓绮澜囚笼,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那个囚笼,想离开这里,看个人本事,对你们来说,这里并不算是个“牢笼”,因为你们并没有被囚禁的感觉,从生到死,都觉得自由自在,可这对曲正道来说就不同了,他已经站在那个时代的最高处,他已经感受到了牢笼般的束缚压迫,不甘心于终老这方天地,所以他决定闯出去,并做了,这才是他所说的囚笼的真意,其实人力有限,谁又不在牢笼中呢?他也不过是投身到了更大的牢笼中——这应该是他的理解,确实悲观了点儿,你们要是接受不了这个定义,不妨我们换个角度,把这里看做是一个——海滩,一个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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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还不错的大海滩。
海滩之说,更是举世侧目。
这可是广阔到无数人哪怕武生穷尽一世光阴都难以游遍一域的拥有数百大大小小的国度的绮澜洲,怎么能称呼为“海滩”呢?
尽管通过云往的细说,世人已经勉强可以认同,但在他们看来,这大海滩之说,也还是太悲观了啊,比较于囚笼之说,最多算是悲中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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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耳的金铁撞击声与沉闷的源气互相倾轧声同时响起。
两把剑,两道身,一白一红,天才对峙。
以两少年为中心,方圆数丈之中的炀谷粉碎成无边飞屑,就是脚下土地也被极大的互相碰撞的源气斥力排开,形成一片塌陷了半尺的白地。
这是两人对源气的控制与凝缩运用极其精到,且双方很默契地“浪费”了部分源气把交手碰撞之后的冲击余劲同时化解掉了,赵不雅是心善,陈湛庭则是有心在这种事情上也较量一番,总之,二人没有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疯狂下死手,算是中规中矩的切磋。
以二人境界,若真要单求一个破坏范围,恐怕就要波及方圆十里之间了。
多少武生为之而孜孜不倦的境界,如今在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赵不雅持残破铁剑挡下了对手那势大力沉的第一击,轻描淡写,而且完全没有主动反击的意思。
看样子赵不雅并不进攻,而是要防守作战了。
武生对决,若是实力相差不大,防守总是比进攻更难,防守,那是从气势到招式甚至是心境上的全面削弱。
陈湛庭心想,这个赵不雅敢如此行事,想来是吃定自己了。
呵!竟然是个自负的家伙!看着温和柔软,实际上也不怎么样!
此刻赵不雅手中铁剑,红气缭绕,已经被灌注了充盈源气,烁烁放光,哪里还有先前那不堪的样子。
只是这会极大的损耗赵不雅的源气,要让这把材质与锻造工艺都极其一般的凡剑的坚固程度比肩对手的名家兵刃,必须要付出更大的源气附着与输入。
最不容易的还在于,巨大的源气冲进这把在陈湛庭眼里跟木头没什么两样的废铁里,一不小心,还没伤敌,就会因为承受不住源气的压力而自行断裂甚至是崩碎,就算是对于一般层次的武生来说,它也是太劣质了,要想在这种情况下不损伤剑身还要拿它来对敌,这得有多大的把源气运用自如的本事啊。
陈湛庭又如何不知道这些,故而在第一击时对赵不雅守而不攻的不喜之后,紧接着便是心中咯噔一下。
在他的预期之中,是必须要一击便要斩断那把废铁,因为他自己做不到那样的御剑,他也没见过圣境之下谁能,除非是那些废物武生,本就没有多么厉害的源气。
但他知道要挡下自己方才那一击,需要怎样厚重的源气,那样的源气加持下,那样的废铁,怎能不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