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自由!自由!我们都是为了更大限度的自由而不懈努力!
我们死了。
多么绝望。
——
人开源,而成了武生,兵刃开源,而成了源兵,其他诸族的开源,被称作通灵。
——
无数的鹤风镇居民从家中出来,他们涌向广场,看到那燃烧的尸山之后,很多人都面如死灰,目瞪口呆,不停地呕吐,大多数看了没几眼就扶着墙往回走,心神具创。
名国民风彪悍,却也已经有百年不曾发生战争,丰衣足食,生活美好,哪里看过这般惨烈骇人的场面,似乎历史书上的残酷场景具现化了。
没有人在意他们此刻的内心活动,除了他们自己。
他们惊恐着猜测着第一次短兵相接,谁胜谁负。
不知谁看着某处亮闪闪的,说了一句:“那里好像有把刀。”
众人纷纷看过去,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直接走了过去。
“是戒尺。”一人踢了踢,戒尺在地面的摩擦下发出凄厉的声音,“这东西没用了啊!远学都关堂了!”
……
王见涛,柳子烁,李鹤先,赵不雅,李不俗,两个李家白衣缀在远远的后面。
回老剑楼,慢慢步行。
每一个路上看见他们的人都躲避着目光,不敢直视。
城中之敌,几乎被斩尽杀绝一干二净,治安队,也就是震坤兵们只留下了很少部分,连同城中各大显赫家族的护卫人员,化作了城防军,负责继续监管与搜查漏网之鱼,同时协调粮饷的征收与调配。
大部分震坤兵在纵火烧山的时候已经离开,投向了战场前沿,而原本驻扎在鹤风城东南方向十里处的五万府兵,早在何陈二人到来之前的黎明时分就已经拔营而去了,算起来那时候赵不雅与陆成也快到青堂谷了。
王见涛与柳子烁走在前面,讨论着城防部署的事情,很轻松的样子,在他们看来,战争直到最后一刻,恐怕都不会在这里发生,他们信心十足,甚至产生了主动请缨入场的情绪。
战争,最重要的从来不是摧城拔寨,而是杀人,或者说杀武生。
绮澜洲根本就没有可以大量制造的坚固材料来作为大面积的城池防护,所以那些看着高大厚实的城墙,在武生军队的冲击之下,基本无用。
平民百姓更是不值一提,没有重视的必要,这也让绮澜洲紫历以来的战争史上很少发生屠城事件。
城池最重要的作用,就是囤积粮草,但这个作用在武生而言,也很微不足道。
辅兵武生们同样具有远超普通人的强大的身体力量,让他们可以负重太多的粮草与辎重奔行,随时随地都能快速扎出营地来,根本用不着频繁来往于城池搬运物资。
走在后面的李不俗三人,也在交谈着,是关于李不俗学习高学的事情。
李不俗纠缠了好久,撒娇的招数都用上了几番,李鹤先依旧不同意,铁石心肠一般。
一直被李不俗拉着手而不得不旁观的赵不雅履行先前的想法,为李不俗开言:“您在担心什么呢?”
听起来跟李不俗一句又一句的“为什么不让我学高学”没什么区别,实际上一个“担心”恰好戳在了李鹤先的痛处。
刁钻的臭小子!李鹤先心底不满,脸上却还是温和的儒雅。
“您怕不俗变成第二个李璨,怕不俗有了力量就不再需要您,会像李璨那样离开。”赵不雅平静地说着欠揍的话。
李鹤先依旧没有动怒,只是淡淡的看着赵不雅。
“您一定明白的,您再厉害,也不如她自己厉害,只是,您太爱不俗了。”
李不俗直勾勾盯着李鹤先,好像这一生头一次认识这个被她称作父亲的凡事都会宠着她的男人,心里暖暖的。
李鹤先笑笑,“不俗,如果要你在我和不雅之间选一个,你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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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俗高声道:“傻子才选!我都要!”
李鹤先开怀大笑,好像什么很久以前就存在着的某种重负突然释放。
“那就这样吧,我回家准备准备,走一走周厚端那老小子的路,也不知道云往收不收你——不雅,事情你也有份,记得帮忙,云先生还是很看重你的。”
李不俗惊讶,“您答应啦?”
“不雅都要把我说穿了,我再不答应的话,多不好,再说,本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李鹤先看向赵不雅,“我听子烁讲,你今天刚给云先生介绍了个废材徒弟?就是楼里那个陆成?成了没成?”
赵不雅纠正道:“成了,但他不是废材,只是比较特别。”
他想起师傅一个劲儿把陆成叫做“傻子”,就又对着李鹤先重复一遍:“他真的不废,只是比较特别,要不然,师傅怎么会收他,您说呢?”
“有道理。”李鹤先摸着下巴,琢磨着,“也许那小子真是块儿石中璞玉,只是无人看得出,云圣大才,慧眼识珠啊。”
赵不雅非常认同地点头,“没错,就是这般。”
“那你看我们不俗,这么聪明可爱,人人都能一眼看出来,她绝对是一块举世罕见的美玉,是不是入云门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想来云圣早就想把不俗收为徒弟了吧?”李鹤先说得极其认真,竟然还带着一丝不舍,好像李不俗拜师云往就是送给云往了似的。
赵不雅忍住笑意,看了看李不俗,后者坏笑,一脸骄傲的小模样儿,“知我者,老爹也。”
“嗯。”赵不雅不敢把话说满,“我送陆成过去的时候,先生虽然觉得陆成是个可造之材,却已经有厌倦收徒的心思了,尽管我们不俗这般的好,却也要照顾一下老人家的心情跟精力吧,万一师傅忙不过来,咱们也不要强求了,常崖高学也是很不错的,您说呢?”
李鹤先想了想,“对,不管怎么样,我先去准备了,不俗,你跟着不雅玩儿,不要乱跑。”
陈先生死了,远学堂已经关了,李不俗又讨厌家里的环境,所以她此时此刻的唯一目标,就是赵不雅了。
对于陈先生,李不俗是有过伤心的,但很多事情她不是没想过,所以那伤心并未持续多久。
她虽然年纪小,实际上开智很早,别人的生死,很难打动她,那张纸片上的所谓“陈先生的学问”,不过是她刻意为之的“完美”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