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剑不世竖起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别出声。”
泠立刻一言不发,十分警觉地感知着四周,一双眼睛机灵地扫来扫去。
好一会儿,泠发现剑不世似乎没多么紧张,终于压低声音不耐烦道:“怎么了?”
“也没什么。”剑不世道,“太无聊了,就是想骗骗你。”
泠愣了一下,右手成拳凌厉甩出,咚得一下沉闷砸在剑不世脑袋上。
剑不世立刻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
刹那最惊心的一幕!一瞬最诧异的目光!
如流星袭月,如潮鸣电掣,如白驹过隙,如无可比喻。
快锋一闪,生机湮灭,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经刺入泠的心脏。
泠一把推开女子,捂住胸口,难以置信……
——
弥天彻地的死亡丧钟缓缓地奏响,仿佛整个世间也挂上一副虚幻的沉重的枷锁,于是时间就走不动了,一切都陷入了了极其的慢,只有更加让人惧惮的,丛生的,不断的不断的坠落感,直堕到无尽的无尽的没有生息的空虚与死寂中,不入轮回,彻底死亡。
……
咔咔咔咔!嘶拉嘶拉的响声不绝如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再以与时间相反的极快的速度构建而成,时刻准备着吞噬一切,把所有的所有都从这个生机勃勃的世间带往幽冥。
恍然间,优美动听的,婉转又带有淡淡忧伤的鸟鸣漂浮,勾人心神,妙引浣魂。
随着那曼妙的鸟啼,是一串串声嘶力竭的高亢又惊恐万状的终结悲吼。
那是象征末路的杀生之鸟——殁鹭。
墨般的长羽,完全的黑色的双眼,它们是把生灵带往死亡的信使和引路者。
无尽的黑暗中,惨叫不绝,一场鲜血的盛宴。
饱食其鲜血与灵魂,干瘪枯萎的面容犹自带着狰狞的尸体被衔进那象征死亡的黑色棺椁中,而后殁鹭也投身棺中。
嘶啦声响起,冰冷锐利刺耳,封裹,黑棺瞬间消失于暗夜中,带走一条曾经鲜活的生命。
风阵阵,云层层,正是隐匿黑暗中的杀手刺客们自寻的墓场。
此刻的剑不世双目突出,血丝布满,面容狂霸,银衣黑发张扬,如同残杀的修罗。
惨叫声渐渐减少,只有风声在迅速增大,暴雨欲来。
突然一声尖锐鸟鸣,带着十分的痛苦,然后仿佛被什么狠狠撕裂,又一声仿佛被拧断掐碎的哀鸣后就没了任何声息。
有强大的武者杀死了殁鹭。
……
暴雨来临,冲刷着旧的气息,重洗世间。
……
像是风突然静止,像是雨突然凝固,羽族的血液在体内疯狂沸腾!一种自亘古就传承的翱翔本能像是破茧而出般带来无拘无束的畅快,仿佛眼前大地在崩坏,高山在倾塌,大海在沉降,只有天空依旧!它就在那里!
在那里,一双洁白的羽翼自她得后背一刹那间喷薄而出,散发出夺目耀眼的光。
如一道白虹,割裂雨幕,冲天而去。
……
鲜血染红了泥泞,顺着泥水流走,越来越浅,残破不堪的双翼也变得黯淡无光,然后寸寸消失,嘴角露出一丝笑,仿佛是在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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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自己。
脸上正在缓慢蔓延扭曲的青黑色,让她看起来越来越鬼一般丑陋。
意识在逐渐的远去,再也抓不住。
雷声轰隆大作,暴雨越下越烈,雨水已经汇成了河流,流淌着流淌着,一堆的寂静无声。
……
死去的,一瞬不见,甚至来不及反应,活着的,还是要活着,背负着伤痛,而后交由时间去完成淡忘的环节......
那个夜晚,剑不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杀掉了最后的的敌人,也不知道自己在暴雨中背着早已冰凉的绯颜走了多久。
……
一名醉汉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光着脚,傻呵呵笑着和他并肩行走在暴雨中,还时不时瞄一眼他背上的绯颜。
“嘿!你背上那个!是死了吧?怎么长成这糟蹋模样?”醉汉碰了一下她的胳膊,然后闪电般缩了回去,“哈哈哈,是死了吧?”
剑不世木然回答:“是的。”
“那你怎么还背着她?”醉汉用嘲弄的朦胧的眼神看着剑不世,乐呵呵的,“你傻啊你!”
“我不傻。”剑不世停下脚步,看着醉汉一字一顿很认真地说。
“那你背着个死人?”醉汉问完就忽然手舞足蹈癫狂起来,指着剑不世发疯似的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