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剑不世目眦欲裂,是极度的癫狂疯笑,突然!心神一震,身子剧烈一晃,握剑之手莫名颤抖,头痛欲裂,气势大降,武魄亦同时剧变不稳,甚至有反噬之相。
为什么?无比的惊诧与愤恨充盈于心。
……
雷霆咆哮般的震响中,剑不世的身影如一张枯叶被重重击飞不知多远,心知绝不可再战,便趁势强撑伤躯,反身夺路而退……
“……竟是残魂。”
……
“不知千万年之后,世上会有多少戾灵因我而生,那么,我也是在制造肮脏的肮脏吧......”
——
清亦溟笑看远方战局,手中红晕转雾,又化形朱颜,修长手指轻抚过那一段浑然天成的如血如霞。
“剑啊剑,你能了解我心中的道么?”
朱颜有灵,闻言而荡出声声剑吟清冽。
——
北方正值秋风肃杀,天霜催寒,这里却依旧绿木苍翠,水草丰茂。
云雨梦泽,潇湖,倾雨亭。
碧波如玉,麋鹿饮水,鸟鸣山幽,仙雾缥缈,又有小雨淅淅沥沥不绝如缕。
有美人,有琴瑟,风送雅乐,舒缓悠扬,若细雪沾衣的清柔。
那抚琴美人,正是于亭中端坐的泠,面容清丽,素手白裳,雍容而有王气,不见先前与剑不世一起时候的活泼而散漫无拘,她的身边还站立一位女子,玉面柳身,端庄有大家风范。
抚摸着冰凉的琴弦,泠的内心稍稍平静。
“阿清,一个人单纯,总是很简单,两个人都单纯,却是太难了。”泠感叹着。
被称作阿清的女子仅仅是微微点头嗯了一声,没有应和什么,只是转了话,“听大人总是提及那个剑不世,那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他啊……”泠立刻就露出了笑容,“是个很可爱的人……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这样一个人,而他也一定正在某段路上等你,等你去赴一场命运早已手稿好的约定。”
“承大人吉言。”阿清恭敬道,红晕盛开双颊。
——
剑划无极,剑气浓烈,黑暗翻滚如雷霆,诡异而杀气滔滔,极端的恐怖锋芒毕露。
“便是回天乏术,也要与你同去浣魂!”
……
剑不世的身影如同一尊屹立万古的石像,散发出一股惨烈的悲壮气息。
身与魂被撕裂崩碎的痛楚,依旧压不住赫赫暗力激荡天地,双目尽成一片墨黑,没了任何分界与色彩,如沉沉深渊,如寂寂死水。
张口已非人声,仿若猛兽拼死挣扎时疯魔般的咆哮,震动方圆无尽,飞禽走兽奔逃鸣嘶声如暴雨,却片刻远去不闻更无尽处。
他的双手,脸颊,脖颈,凡是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开始蜿蜒曲折着一种奇异至极的黑色花纹,诡异而可怖,如蛇盘龙行,如枯藤蔓结。
“不愧是剑不世,竟然还能站起来,那便再将你砸倒!”
……
一股旷世魔气自剑不世体内恢宏而出,黑雾浓厚,把剑不世整个身体都笼罩,不见分毫。
剧痛中的莫名狂笑,骇彻一切,黑色的魔王,踏碎黑暗,宛若破茧,剑上凝杀,霎时间天地失色。
已证魔矣。
而誓要诛杀剑不世的白衣朱雨忽然心生退意,然而极度的不甘与傲气又让他狠与恨两意丛生,顿时杀心更加坚定。
拳意通天无量,筋脉聚魄无穷,竟是刹那境界再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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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天一拳去,如奔雷闪电,天下皆澈。
“这一战,世间必要少一天谓!”
——
雪从九天,风卷荒野。
“啊!你干嘛又打我?要知道,多少年没人敢对老子动武了你知道不?”
酒见疯明显恬不知耻地撒谎了,因为很多人尤其是小孩子们最喜欢对他和他的睡狸‘动武’了,或者是把正一醉不起的他俩推醒,或者是趁其不备一把夺走他俩的酒壶……
此刻,趴在他肩膀上睡觉的睡狸伸了个懒腰,然后一不小心就跌落雪地,轱辘轱辘顺着雪坡滚成了雪球儿......
……
“哎呀,光顾着说话,忘了我的酒伴儿了!”酒见疯一副蓦然悟了的表情。
“这么大的雪崩,估计早就不知道被埋哪儿了吧?”女子有些尴尬也有些幸灾乐祸地坏笑着,“还不赶紧刨它去!别等着几百万年后被人发掘出来当成远古灭绝狸猫,那就好笑了……”
……
“雪旧人旧,不是上古,也是上古。”
“心有所薄,故而入冷,暖风拂面也成寒。”
“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一直在我心里存着,都好久了,嗯……不知道诸位注意过没有。”酒见疯抱着一壶酒席地而坐,眼睛红红的。
于是八双眼睛都看向他。
他则郑重地与那位身穿白袍一尘不染青丝如瀑法相庄严的佛者对视。
“比丘留发,凡尘杂扰不尽也,我说和尚啊,你这头发怎么又长了?你自己难道都不觉得有些不合适么?还有你的衣服,哪儿有半点传说中的僧人模样?”
“你眼中,便是如此了,我眼中,便是如此了,不知者无罪。”
“你嘴里真的是从来没有半句人话啊!”酒见疯眉飞色舞地叫嚷着。
“我不是人。”
“哈哈哈!你不要以为说这样的话大家就会认为你这样说其实不是自己骂自己而是一种更高超的表达,我告诉你,大家都是按照字面也就是最正确的意思理解的——你不是人!”酒见疯醉眼朦胧不依不饶。
“酒很苦吧。”法号破杀斩业的佛者露出悲悯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