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力不再充沛,力量正在随着小腿处那一道恐怖骇人的口子上同血一起流逝,身后那道幽灵般的气息依旧死死的缀着他和她。
再这样下去的话,绝无生路……
初零决定放手一搏。
“喂!”初零低沉着嗓子喊了一声,“猫?”他尽量说出最简单的字眼来保存力气。
小猫没有回答,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太紧张了,经历了这些,她肯定已经十分困怠了。
“这次是睡着了……”初零咬了咬牙,“也好,睡吧。”他心中好像有一团火在烧。
抓住小猫的腿的手稍微又添了几分力量,仿佛在为接下来的动作做准备。
呼——呼——呼——
初零大口大口地深沉悠远地呼吸着。
当他保持着这样深度呼吸到第十次的时候。
随着那吸气上升到肺部的容纳极限的时候,初零憋住那口气,然后猛地减速,松开手,转过身,又用尽力量迅速反抱住小猫向上抛去!
小猫发出一声像是睡懒觉的人醒来一刻的慵懒声音,又像是惊呼。
不容失败!
初零抱着赴死的勇气。
生命,不是用来逃亡的,而是用来拼的。
逃亡与拼命的区别,在某些时候,可以理解为,逃者必亡,拼者夺命!
又或者,逃亡,就是为了等待拼命的那一刻,就是在积蓄实力与思考对策。
间不容发电光火石的一瞬间,短刀出鞘,流动着疯狂闪亮的刀光。
安步当车的对手显然没有料到猎物还有如此胆魄,一直匀速追赶。
猎物的骤停,导致两道身影迎面撞上!追击者看到了一双苍鹰一般决绝而冰冷如雪的眼睛。
那不是猎物应该有的眼睛。
搏命么!他赞叹一声。
铿锵乍响,在一片混乱嘈杂之中格外清冽,一串火花飘飞,还有血。
回身,冲刺,初零单手轻轻接住那正在坠落的瘦弱的身体,本来握着短刀的右手已经被血染红,手骨也在刚才的交击下被震得节节断裂,那对手不过是没料想到,而他本身的力量,是绝对高于初零的。
刀重新归鞘,而以他现在的状态,怕是再也拔不出来了。
那个幽灵般的对手,也消失了,没有了气息,他没死,却也没有力量再追上来了。
“呵……你倒是睡得安稳,无论如何……你不会死。”初零的嘴里流出血来,滴落在小猫的脸上,小猫还在安睡,他本以为经过刚才那一下,小猫怎么也会醒,然而没有,看来她真的是很累了。
也对,这样的富家小姐,如此疯狂的长途跋涉,简直是难为了她。
无亲无故,甚至不过相识一天,但是初零,真的不想丢下可以说是累赘的小猫而一个人逃离这片惨地。
孤单是一种可怕的境遇。
看着树下那些还灵动着的奔跑着的生命们,初零只想大笑。
这么多有生气的东西陪着自己一起逃命。
可是,初零已经没有足够的速度了,他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背后越来越热,剧烈的搏杀消耗,化作了汗水淋漓。
喉咙在发干,嘴里发苦,失血过多而头晕目眩,可还是要前行。
初零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多久,他只知道,信念这种东西是很玄妙的,况且自己并不孤独。
——
连浔撕下蒙面,露出一张半大的少女面庞,目光沉重,她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又草草地处理了胸口的刀伤。
双手伸张开去,无数的黑色光丝好像花朵绽放一般伸展扩张,又缠绕成了一个黑色的茧。
大火很快蔓延到此,太多生命没有来得及跑掉,只能成为焦炭飞灰,而茧中的黑衣少女却毫发无损,那火无法侵入那黑茧一分。
“乱世将临,人呐……真是苍白……”她盘坐茧中,嘴里轻轻叙说着无人听闻的话,手上不停地变换着姿势,黑色的丝线包裹住了一团耀眼的白色光芒。
“控魂!”随着这声喝,那些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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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丝线仿佛有了生命,蛇一般不断地束紧,吞噬,那白色的光芒瞬间暗淡了。
“呼……”连浔的眼中除了如释负重,还透露出掩饰不住的叹息之色,“那家伙,真有胆色呢,可惜了……也许明天,我就会跟他一样……”
——
“初零……”
“你叫我?”初零只感觉怀中的人呢喃了一声,却又好像是朦胧中的幻觉,勉强抱住小猫的左手,已经麻木,但还在信念的支撑下顽强坚持。
“初零……”又是一声细微的呼唤声。
初零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我在!”他艰难地喊了一声,“你还好吧?”
他看不见阴影里她的面容在变得扭曲,眼睛紧闭着,眉头皱作一团,仿佛在做着一个恐怖的噩梦。
“初零……”小猫的声音变得更加虚弱了。
“猫?”初零有种不详的预感,恐怕刚才小猫根本不是在安睡!可是他不知道要怎样做。
嗤——有什么东西发出了声音。
初零感觉很累,他听见了这声音,很熟悉,却无力做什么,也无力想什么,还能奔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一种千锤百炼而成的危机感涌上来,如此莫名其妙却又理所应当的危机感!下意识的,他松开了抱着小猫的手。
噗——又是一声。
依然是无比熟悉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他听的太多了,作为一个好猎手,他还清楚往往这一声过后就是猎物凄厉痛苦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