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伯不再像前面一个问题那样从容地回答,反而像是受到了什么阻碍一般吞吞吐吐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是他本能地在抗拒说出幕后主使吧,不过倒也不用担心。”花箐妍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药效,“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若是自己辛苦研制出来的吐真剂,被这样一个旧人类轻松地抵抗住,她这星际第一天才药剂师的名号还要不要了?
果不其然,邓伯又支支吾吾地胡乱说了好一会,直到他再也坚持不住口吐白沫时,这才口齿清晰起来。
“高淙光。”
一听到这个名字,屋内的众人心底皆是一惊。
“果然是他。”燕景洐咬牙切齿道,手里的力道骤然加重,本不算长的指甲险些将布满茧子的手掌划破。
“这次下毒也是陛下下令的吗?”
邓伯果真点了点头,花箐妍接着追问。
“这些日子月戈在王府暗中调查一事,你们是故意让龚铭漏出马脚的?”
“是。”
“为何?”
邓伯却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因为陛下说,月戈在确认可疑的人选后肯定会离开王府与你会合,此刻便是我们最佳的下手时机。”
他这话倒没说错,月戈确实将心中可疑的人选跑来告知自己,若不是自己即时察觉出其中的关键,恐怕燕王此刻已经身重剧毒了。
高淙光这一计谋可以说是孤注一掷了,所以这一次他给燕王下的毒一定不会是像上次那样的慢性毒药,恐怕等自己发觉不对赶往燕王府时,燕王早已毒发身亡了。
她和燕景洐对视一眼,二人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丝庆幸。
“既然知道幕后之人是谁,我想此人也留不得了。”花箐妍示意燕王可以动手了。
然而燕景洐沉吟片刻,终究没能下得去这个手:“罢了,暂且留的他一条贱命。”
说罢他转头对着门外的暗卫道:“将他关押在柴房好好审问,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了的地方,务必让他将知道的东西吐得干干净净!”
至于龚铭嘛,他有些心情复杂地回头,此刻的龚铭就像个人形蜘蛛一般,整个身体贴在地面上,四肢却像蛛腿一般对折,正诡异的歪着头,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死是活。
若是还活着,这样的他想必比他死了还要难受几分,若是死了,那便算了。
花箐妍看出他的想法,“舅舅不必担心,这只是药剂的副作用罢了,等到药效一过龚铭便会恢复神智,只是这四肢肯定是骨折了,药效过去也无法复原。”
四肢骨折意味着龚铭之后就算神智清醒过来,恐怕也无法像正常人那般随意走动了,而这次的经历则会在他心底形成恐惧,终生都将困扰着他。
“既如此,那便将他一同捆上手脚关押进柴房吧,他作为暗卫混迹在王府与陛下周边,恐怕知道一些邓伯不知道的东西。”
外头的暗卫得令,走上前粗暴地将失了魂的邓伯抗在肩侧,像扛一袋大米那样将他扛回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