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彰主动要求入阵,惊呆了围观弟子。
之前对他有所质疑的人又哗啦啦地倒向了他那一边:
“洛师弟敢入叩灵阵,应是被冤枉的吧?”
“那不然呢?除非他是不想活了。”
“可是程师兄和李师兄为何要冤枉于他?”
“莫非真如花师妹所说,是他们行凶被撞破,倒打一耙?”
“程师兄不像那样的人啊,平日里遇到都是笑呵呵的……”
“那洛师弟就像了?”
“我何时说洛师弟像了?”
眼看两人要吵嚷起来,旁边有人劝道:“你们还是歇歇吧,有什么好争的,又不是真的审过了。”
又有人搭腔:“就是啊,万一洛师弟只是虚晃一枪,根本没想入阵呢?”
“啊?”
“也许他赌的就是自己一提出主动入阵,旁人就会认定他无辜,那他最后也不用入阵了。”
“那就是说,洛师弟不是被冤枉的?”
“谁知道呢,绕来绕去乱七八糟的,还是看看樊仙长如何处理再说吧。”
……
戚无忧往阵外瞥了一眼,收回视线。
原来无论书外世界还是书里世界,在谣言面前都是疑罪从有,修仙者也不能免俗。
看来这叩灵阵,洛云彰非入不可了。
虽然剖腹取粉式的自证对洛云彰并不公平,但正如他所说,这是眼下唯一能彻底洗清洛云彰身上嫌疑的办法。
而清白与清净,正是原著中的男主一直想要,却始终没能得到的东西。
“樊仙长,”周围的议论自然也传入了洛云彰的耳朵,他身上沾染的清泠灵气还没散去,果决道:“烦请樊仙长结叩灵阵。”
樊一祯道:“你想好了?”
洛云彰道:“弟子想好了。”
樊一祯道:“你若执意如此,那便来吧。”
他没挪地方,一拍剑鞘,“不语”霍然飞出,直接在乱石阵上空绘出一个繁复阵纹。
花束雪见过归元宗长辈用叩灵阵审问魔门奸细,那场面说一句惨烈也不为过,她握紧手中佩剑“云绯”,却未能说出一句阻拦的话语。
洛云彰仰头看向头顶上方的叩灵阵,闭目凝神,放出神识,探入阵中。
甫一入阵,神识立即被一股巨力吸附住,并以此为引,不断拉扯,像是要将他的全部魂灵吞吃下去。
神魂在拉扯之下,犹如被人用钝刀切割,洛云彰心神巨震,头痛欲裂,在漫长而又严酷的折磨之中,来到了一片阴沉的海域。
叩灵阵中的景象是由叩灵者决定的。
樊一祯的叩灵阵中,海天皆为青黑色,广袤无边无限延伸。
天空压得极底,云浓而厚,仿佛吸了墨水的棉花,被伶仃几根丝线牵制着,随时有崩断丝线砸下来的风险,极容易激起人灵魂深处对于庞大和未知的忧惧与不安。
出现在海域上的同时,洛云彰的脚便被定在了海面上,一下都动弹不得。
他忍着仿若要将他的太阳穴凿穿的疼痛环顾,忽听到踏水声,循声望去,便见一身深蓝的樊一祯从远处走来,停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