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仇三仙和樊一祯不是主仆情深,而是……?
他倏地收回思绪,正色道:“仇宗主和樊仙长之事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
阿盏一幅“被我说中了吧”的表情,极不真诚道:“那兰芳君就当我随便说说,不要放在心上。”
“……”
戚无忧咳了一声,揭过这个话题,回归到正道上来,问:“你可知天命君为何要在此召开游会?”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兰芳君先说说你知道什么?”阿盏耸肩。
戚无忧手指习惯性地转着杯沿,将《反派》中提及的信息抽出来——
“据我所知,是因为二十年前一个叫贺兰的魔头求卦不成,杀了当时的天命君拂垢,还将云中城闹了个天翻地覆,修仙界震怒,百家联合,将魔头驱赶至鹿鸣涧,斩杀于此。”
“差不多就是这样,”阿盏点点头,“兰芳君可知,如今的天命君羲和,便是当时号称‘半仙’的老天命君拂垢的弟子?”
“知道。”
书里写了。
“唔,我想想还有没有别的,”阿盏摩挲下巴思考。
过了大约两三分钟,他手指一停,望向戚无忧:“那兰芳君听说过抱一吗?”
这戚无忧还真没听过,似乎是个人名。
“抱一是谁?”
阿盏终于找到一个戚无忧不知道的,回答道:“他便是当年真正斩杀魔头的修士。”
真正?
“等等,”戚无忧蹙眉道:“斩杀魔头的不是洛前辈吗?”
“那只是表象,”阿盏一脸得色,像个得到了独家消息的狗仔。
卖够了关子,才道:“当年魔头大闹云中城后潜逃,被‘逍遥三仙’和当时的仙界第一美人阮秋霜所伤,四处躲避,连天命君羲和也算不出来他在哪里,是抱一在鹿鸣涧把魔头翻了出来,就地斩杀。“
“他杀了魔头,怎么我没听过他的名号?”
“一来是他死得早,杀了魔头没多久,他就也呜呼哀哉了,如今这云中城天命君之位就得是他的。或许就是因为如此,云中城对他有所忌讳,将他的名字抹了去,除了如今的天命君,和当时在场的‘逍遥三仙’以及阮秋霜之外,修仙界修士都以为斩杀了魔头的就是洛九江呢。”
戚无忧心思一转:“既然只有那几人知晓,你又是从何得知?”
阿盏一点磕绊不打,理所当然道:“修士有修士的办法,我们凡人也有凡人的路子啊。我爹二十年前曾去过云中城一带,见过抱一,那时他还没死,这些都是我爹从他那里打听出来的。
“听我爹说,抱一最初只是一介凡人,他一心想要加入云中城,却被拂垢拒之门外,后来不知得了什么机缘,竟成了手刃魔头的大英雄!
“我便是听了他的经历,才想做修士,同样是凡人,说不定我以后也能成为举世皆知的大人物呢!”
他说得神采飞扬,好像已经看到自己日后站到修仙界顶端叱咤风云的模样。
戚无忧却陷入沉思。
阿盏所说,与书里写的大相径庭,但大概率是真的。
至少阿盏自己认为是真的。
毕竟他就是仙宗中人,有很大可能已从仇三仙和樊一祯那里知晓来龙去脉。
就是不知,只要回去问一问也会立刻水落石出,阿盏没必要,也不敢跟他撒这个谎。
来之前,他还以为“三仙”会被针对,是因为有魔头后裔或拥趸要为其报仇。
如果真如阿盏所说,杀死魔头贺兰的另有其人,这推论可能就不成立了。
阿盏好容易从自己的幻想中回归现实,胸有成竹道:“方才兰芳君问我,天命君为何在此召开集会,要我说,他一是为悼念恩师,告慰亡魂,二是为谢当年参与围剿的修士们的恩情,不知兰芳君对这个答案满意吗?”
见阿盏一脸自信,戚无忧慢了半拍反应过来,他这是……遇到传说中的“仙门百晓生”了?
他面露疑色,盯着阿盏仔细打量。
以阿盏的年纪修为,想从零开始积累这么多内情,不太切合实际,但若是常年到处流动收集消息,还世代传承,倒是说得通。
弱质书生般的身板、舌灿莲花的口才,还有欢脱自来熟的性格,确实像是仙侠小说中这一类角色的标准设定……
本来戚无忧还想打坐之后去找个无所不知的店小二聊聊,没想到出门随随便便救了个人,就救了个万事通回来!
他也有时来运转的时候?
阿盏被他盯得疑惑歪头:“兰芳君看我做什么?”
顺戚无忧的视线抬手摸到自己的脸,阿盏恍然:“啊,我这幻术吗?这可解不得,不是我不信兰芳君,只是我家里有祖训,要是被谁看了我的脸,就得对我负责了,我不嫌弃兰芳君,就怕兰芳君嫌弃我啊。”
“……你想太多了。”
戚无忧难得走运,遇到个能答疑解惑的npc,不想轻易放过,于是道:“我还有一事想问。”
见戚无忧不甚在意脸上的幻术,阿盏松了口气,爽快道:“兰芳君尽管问。”
“是关于起凤崖围剿——”
戚无忧在龙隐宗时问过南宫礼,但十五年前,南宫礼和原主一样,年岁不大,没资格参与这等大事,这疑问便一直在他心头悬到现在。
“——我始终觉得奇怪,当时仙门百家,当真是因为云中城的预言,才追杀洛前辈和阮前辈的吗?”
阿盏自打坐下,便是轻轻松松、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身体后仰,将长凳的前腿翘得离地,一听这话,咯噔一声,长凳落回地面,神色古怪起来。
戚无忧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心中一喜:有门!
阿盏挠挠头,脸上又皱又褶,可谓是将他内心的纠结展现了个淋漓尽致。
最后一抹脸,把手拍在桌上,说道:“今日问我的人若不是兰芳君,便是打死我也……呃,打死的话也能说啦,但是……”
戚无忧的胃口被阿盏吊起来,追问:“所以是‘是’,还是‘不是’?”
阿盏两手交握,两根拇指上下飞旋,瞥了眼周围隔绝声音的结界,才嘶声说:“怎么说呢……是,也不是,你去问当年任意一个参与过起凤崖围剿的人,他们定会说是,绝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那事实?”
“事实么,我也不敢说我知道的一定是真的,不过,我倒是听我爹说,当年有不少修士追杀洛九江和阮秋霜夫妇,是因为魔头贺兰留下来的绝世秘法。”
如同一扇厚重的门在眼前推开了一条缝隙,戚无忧忙问:“什么秘法?”
阿盏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总之是很厉害,你想啊,魔头贺兰杀上云中城时不过二十几岁,面对仙门百家围剿,好长一段时间都没落下风,要不是有‘三仙’助力,谁胜谁负还真不知道呢。
“但在此之前,都没人听说过他,只知道他是从皆可岛上下来的。小小年纪修为却那般高深,修行必得是一日千里才能达到,所以人人都怀疑他身负绝世秘法。”
原著中缺失的拼图在阿盏的提醒下补齐了一块。
戚无忧顺着他的话推下去:“当时盛传魔头死在洛前辈剑下,而那时,恰好洛前辈剑道大成——”
魔头与洛九江的进境之快,修为之高深,放眼当时整个修仙界,应当都是数一数二的。
修仙之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增进修为,盼望朝有一日能得到飞升吗?
如果世间有一秘法,得之修为便可突飞猛进,自此扶摇直上,恐怕就算世间最清心寡欲的修士,都可以为之抢破头颅。
若只将魔头一人的修为归结于秘法,还可以说是偶然。
在有这么个传言的情况下,洛九江刚杀了魔头,逍遥剑便大成,如何让人不多想?
“——所以,仙门百家认为洛前辈是从魔头那里的来了修行秘法,而云中城的预言,正好给了这群人讨伐洛前辈的借口?”
“这可是兰芳君说的,不是我说的。”阿盏忐忑道:“兰芳君可要小心,这话若是传出去,必得遭到一些道貌岸然的修士追杀,那时脸上叠上十层幻术易容都没用了。”戚无忧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阿盏的话信息量太大,他还在思量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他之前便觉得不对劲——云中城在修仙界地位是高,但也不是所有修士都信这一套。
整个修仙界倾巢出动,同仇敌忾……果然还是无利不起早吗?
别说是书中修士,便是他这个知晓剧情走向的人都拿不准,洛九江进境飞快,跟那传说中的秘法有没有关系了。
皆可岛。
洛云彰执剑望着自己的左腕,透过护腕,感受着绑在腕上的红绳:时隔半年,终于又收到师尊的回应了。
一年过去,他长高了不少,身型越发挺拔,气质也更加沉稳,在人群中极其出挑。
花束雪见他落在后面,放慢脚步,到他身边,问:“接下来去哪里?”
洛云彰回神,道:“鹿鸣涧。”
“怎么想起——”花束雪顿住,“哦,鹿鸣涧游会快开始了。”戚无忧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阿盏的话信息量太大,他还在思量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他之前便觉得不对劲——云中城在修仙界地位是高,但也不是所有修士都信这一套。
整个修仙界倾巢出动,同仇敌忾……果然还是无利不起早吗?
别说是书中修士,便是他这个知晓剧情走向的人都拿不准,洛九江进境飞快,跟那传说中的秘法有没有关系了。
皆可岛。
洛云彰执剑望着自己的左腕,透过护腕,感受着绑在腕上的红绳:时隔半年,终于又收到师尊的回应了。
一年过去,他长高了不少,身型越发挺拔,气质也更加沉稳,在人群中极其出挑。
花束雪见他落在后面,放慢脚步,到他身边,问:“接下来去哪里?”
洛云彰回神,道:“鹿鸣涧。”
“怎么想起——”花束雪顿住,“哦,鹿鸣涧游会快开始了。”戚无忧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阿盏的话信息量太大,他还在思量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他之前便觉得不对劲——云中城在修仙界地位是高,但也不是所有修士都信这一套。
整个修仙界倾巢出动,同仇敌忾……果然还是无利不起早吗?
别说是书中修士,便是他这个知晓剧情走向的人都拿不准,洛九江进境飞快,跟那传说中的秘法有没有关系了。
皆可岛。
洛云彰执剑望着自己的左腕,透过护腕,感受着绑在腕上的红绳:时隔半年,终于又收到师尊的回应了。
一年过去,他长高了不少,身型越发挺拔,气质也更加沉稳,在人群中极其出挑。
花束雪见他落在后面,放慢脚步,到他身边,问:“接下来去哪里?”
洛云彰回神,道:“鹿鸣涧。”
“怎么想起——”花束雪顿住,“哦,鹿鸣涧游会快开始了。”戚无忧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阿盏的话信息量太大,他还在思量这番话的可信程度。
他之前便觉得不对劲——云中城在修仙界地位是高,但也不是所有修士都信这一套。
整个修仙界倾巢出动,同仇敌忾……果然还是无利不起早吗?
别说是书中修士,便是他这个知晓剧情走向的人都拿不准,洛九江进境飞快,跟那传说中的秘法有没有关系了。
皆可岛。
洛云彰执剑望着自己的左腕,透过护腕,感受着绑在腕上的红绳:时隔半年,终于又收到师尊的回应了。
一年过去,他长高了不少,身型越发挺拔,气质也更加沉稳,在人群中极其出挑。
花束雪见他落在后面,放慢脚步,到他身边,问:“接下来去哪里?”
洛云彰回神,道:“鹿鸣涧。”
“怎么想起——”花束雪顿住,“哦,鹿鸣涧游会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