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饭,陆诗秀正在厨房洗碗。
张瑞荣走了进来,“二宝上学堂的事,我已经同他谈妥了。”
陆诗秀满脸都是惊喜,“怎么就答应了?原本他不是死活不愿意去的吗?”
张瑞荣很是骄傲,“那有什么,只要我出马,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陆诗秀下意识地想要夸夸他,又突然觉得,现在的氛围不对劲。
她和张瑞荣看起来,不,不是看起来。而是就像是寻常夫妻一样。
这是不对的。
陆诗秀在心里告诉自己。
对方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而她不过是个小李村再寻常不过的乡野村妇。
一个天一个地。
张瑞荣迟早会回归到他原本的身份上去。而她也会像一开始那样,在没有张瑞荣,没有青鸾和紫棠的情况下,一个人带大四个孩子。
陆诗秀想了想,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感激张瑞荣。
有些事,也许真的是男人和男人之间更好商量。自己到底只是个女人,和三个儿子之间,隔了一层纱。
张瑞荣没等来陆诗秀的夸奖,有些诧异,还有些委屈。
难道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吗?
他仔细观察了下陆诗秀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来。
陆诗秀朝张瑞荣感激一笑,语气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生疏感,“多谢了,如果不是你的话,恐怕我也不能让二宝答应去学堂。”
说完,她就借着低头干活儿的动作,不让张瑞荣看到自己脸上落寞的表情。
张瑞荣等了许久,也不见陆诗秀再说什么,有些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一走,陆诗秀就停下了洗碗的动作,对着一脸盆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一早,陆诗秀就带着新做好的菜肴,去了一趟怡和饭馆。
她今天去,不仅是要和章掌柜商量新菜色的事儿,更想向对方打听,谢阳镇上的几家学堂哪一家更好,这些学堂的入学要求又是什么。
二宝的年纪不小了,得抓紧进学堂念书,绝不能让孩子错过念书的黄金时间。如果学堂的要求高,现在也应该赶紧准备起来,好应对到时候夫子的考较。
章彦涵听了陆诗秀的来意,连新菜色也暂且放在一旁,专心与陆诗秀讨论起学堂的事来。
章彦涵自己也是做父亲的,自然明白陆诗秀望子成龙的心。
他体贴地为陆诗秀一一分析。
“镇上最好的学堂是徐夫子开的。徐夫子过去曾在京城为官多年,对科举一事非常熟悉。徐夫子的学堂里,也出过不少的秀才举人,就是入京赶考高中的,也不在少数。只是徐夫子的学堂不仅束脩高出其他家许多,就是他本人对入学的学生,也十分挑剔。如果二宝能成功入学,可真真得上我们怡和饭馆来大吃一顿了。”
章彦涵笑着恭维了陆诗秀一句。
陆诗秀感慨道:“若是果真能入学徐夫子的学堂,就是摆上一顿流水席,我都是愿意的。掌柜的你明白,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就是盼着孩子们能学好。能有出息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那学一门手艺,不至自己饿肚子,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