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为了天下的百姓。
他这般说道。
那眼眸中不存在一切虚假。
祝戊神色平静地将自己的双手放在身前。
他并没有为自己辩解。
也没有为姬轩所放出来的东西感到惊诧。
他是知道一切事情的。
不论是有人为此丧命也好,还是藏雪宗一直在收集某种阴气也好。
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这个人是真的打心底这么认为。
“殿下,或许您并不了解全部的事情。
但没有关系。
我可以给殿下您讲解一二。
诚然,我们通过王爷获得了能够抵御病疫的阵法。
那真的是一道精妙的阵法,虽然我们知道应该如何使用、制作,却无法窥见其中原理。
但是没有关系。
‘只要能够将病疫从这片大地上驱逐,不论是再如何陌生的力量都可以使用。’
我们这般想过。
当然,至今这份想法也未曾动摇。
只是我们后来明白过来了,我们所对抗的究竟是什么存在。”
他的手开始有些颤抖。
面容略微有些扭曲。
双唇在尽可能地被牙齿咬着,仿佛内心深处正在进行着某种极为激烈的搏斗。
“这片土地上曾经流传着名为‘五瘟神’的神灵传说。
哪怕到了现在,平溪境内都有一座五瘟神的庙宇。
至今仍有些许香火。
但是……我是说但是。
所谓的神灵成为了我们的敌人呢?
像那种存在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我们是否真的有对抗神灵的力量——当时我们根本没有想过那么多。
王爷很厉害,他甚至能将病疫几乎赶尽杀绝。
让我们甚至一时间忘记了病疫所带来的痛苦和绝望。
甚至知道那个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所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也就是说。
在当初病疫快从平溪境内根绝的时候。
所有人都不知道病疫的来源。
甚至不知道病疫所代表的含义,直到彼时——原本特效的丹药不再对病疫产生作用。
平溪王府停止了供应丹药。
将炼丹的手法、炼丹的器具全都交给了医馆。
但医馆的主人似乎并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所提供出来的丹药并不能彻底地根绝病疫这一祸根。
“瘟气在一处汇聚。
化作了有生命的实体。
在我们所有有能力的修士到来之时,其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那并不是护佑一方的善神。
生灵所朝拜的庙宇并非神圣又庄严的殿堂。
所吟诵出的传说与祝词也不过是虚于表面的谎言。
其名为五瘟神。
虽受尽生灵朝拜,却妄图绝美生灵的一切。
而我们……却什么都办不到。
平溪的生灵再次陷入了痛苦当中,他们甚至都没能够体验到生存的美好,甚至大部分生灵都没有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从出生开始就戴上面纱。
永远地将自己的真面目藏在面纱之后。
生灵不应该承受这种痛苦。”
“你说得不错。”
姬轩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他已经能感觉到周遭的灵气发生了变化。
阳气正在减弱。
而阴气正变得越发凝实。
混沌的阴气当众,夹杂着驳杂的思绪,穿过身躯的瞬间,如同是一群人在耳畔低声私语。
“那么这和你所谓的‘为了天下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呢?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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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越是痛苦。
便越是渴望。
越是绝望。
便越是希望。
生灵便是如此矛盾却又充满奇迹的存在。
我想要让所有的生灵都能坦然地享受那一种美好的感觉,苦难并非天生就要承受之物,享受满足本就是生灵天性追求之物。
这并非是罪。
所以我、我们便将这份生灵本应该享受的愉悦送给了他们。”
说到这里。
祝戊又有些懊丧地叹息一声。
带着几分不甘地道。
“我们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战胜五瘟神。
但生灵是无罪的。
他们不应该承担那份痛苦。
所有的痛苦只要让我们去承受那就足够了。
殿下。
想必我们易地而处,你也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的吧?”
灿烂的笑容没有造作。
他就像一个完成了课业的学子等候着先生的夸赞。
“所以……将魂魄转化成阴气这件事情,你就没有什么需要向我解释一二的吗?”
“我们从未罔顾他人性命。
殿下可以放一百个心。
我绝无伤害他人性命的想法。
至于魂魄化作阴气。
这其实并没有好说的,毕竟……这是生灵的天性使然。
是生灵的天性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我们并不是主导一切的人。
我们只是遵循着天地自然的规律。”
“生灵的……天性?”
“没错,生灵的天性。
生灵会以虚幻的美好来回避现实的残酷。
哪怕是醉生梦死,都不愿回到现实当中,我对此表示理解,并予以支持。
他们并非是丧命。
而是终于逃离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