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烈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荒唐,但他认为暴虐成性的元武宗会比他更傻。
“那国相应该赶紧把证据交给大理寺和刑部啊,跑到朕这里做什么?”可能因为没有穿鞋的缘故,站久了脚底板冷,所以元武宗就背着手来回踱步,眼睛却一刻不离的观察完颜烈。
“皇上啊,大理寺和刑部哪里敢审太师啊。”完颜烈边擦眼泪,边哭腔道,那模样简直比街边的乞丐还要惨。
“哦,国相的意思是要让朕下一道旨,这样国相才好行事?”
“请皇上明察!”
元武宗停下脚步,沉思片刻,然后上前扶住完颜烈的双肩,笑呵呵的说道:“朕这就给国相草拟一道旨,让国相带回去如何?”
完颜烈见目的达到了,慌忙下跪叩谢。
“来人,拟旨!”
一直候在门外的李公公听到召唤,便匆匆推门而进,向皇上鞠了一躬,然后摆开笔墨纸砚,由元武宗口述,他来代笔,写完之后元武宗大致看一眼,才让李公公捧着玉玺在尾部盖好章。
元武宗嘴角微扬,冷笑一声走到完颜烈跟前将拟好的圣旨交给他。
完颜烈大喜过望,连忙跪地叩谢圣恩,有了这道圣旨他就可以拿完颜宗干开刀了,只要他愿意想加什么罪名都不在话下,这次他定要让太师锒铛入狱,一雪前耻。
“对了,太师怎么说也是朕的叔叔,而且国相和太师两家的婚礼也快到了吧,都是要成亲家了,可不能玩的太过火哦!”
元武宗毫不在意的坐在石案上,顺手拿起边上的一串葡萄摘了一颗放在嘴里,边吃边对正要离开的完颜烈提醒道,语气耐人寻味。
完颜烈嘴角轻微抽搐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皮笑肉不笑的向元武宗鞠了一躬便退了出去。
“太子来了。”元武宗的声音洪亮且有穿透力。
但他依然坐在石案上保持着吃葡萄的姿势,没有下来的意思,眼睛的余光却瞟向屏风后面的人影。
太子完颜元济从屏风迅速走出,然后单膝跪地行礼,脸上挂有一丝惧色,解释道:“儿臣元济参见父皇,儿臣也是刚刚到,听闻李公公说父皇正在接见国相,儿臣便在后园候着,儿臣觉得有些沉闷,自作主张便四处走动,无心就走到父皇的这里,实属不该,请父皇降罪。”
“哎,这李公公真不会办事,以后太子来朕这里就直接来,不管有没有人,你贵为是太子,是朕的儿子,这天下迟早是你,得让你接触接触这些大臣,少在你府上养那些各种各样的马,多来朕这里走动走动,父子也是要沟通沟通滴,太子你说朕说的对不对啊?”
元武宗饱含深意的话让完颜元济心头一怵,他不敢抬头看,立刻回答道:“父皇为儿臣着想,儿臣感激不尽,哪有不对的道理。”
“起来吧太子,朕让你评价一下刚刚朕的做法?”元武宗威严的声音如一根针一样穿透完颜元济的心,让后者全身一颤。
“父皇,儿臣愚钝,不敢妄加评价,儿臣就说一下自己心存的疑惑,”完颜元济微微抬头瞄了眼元武宗,见他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便又继续说下去:“儿臣不明白,国相仅凭一根擀面杖就断定是太师府上的人,万一是栽赃陷害,岂不是冤枉了太师,对父皇您的声誉也会产生影响。”
“哈哈哈,你父皇的声誉还需要影响吗?”元武宗仰天大笑,随后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俾睨天下的霸气,他缓缓走到完颜元济身边,眯着眼严肃的说道:“驭臣之术,非金银,非赏罚,而在于平衡。”
【作者题外话】: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